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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南方 第二卷 南方第一百七十七章 變化(3) 文 / 淡墨青衫

    不過這一番苦心,顯然是白廢。看著家廚精心弄出來的小菜,還有騰騰冒起的香氣……鄭元勳只是搖頭。

    淮揚菜系,發於明,大成於清,揚名於後世的共和國。八大菜系之一,國宴標準菜譜都是淮揚菜系裡的名菜,鄭元勳又是鹽商巨富家的公子哥兒,家中的廚子手藝豈是白給的?一食盒四樣小菜,葷菜各半,外加一小壺上等的南酒……這樣的酒菜都直搖頭,鄭福自然是目瞪口呆,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搜索最新更新盡在lvex.]

    「不是說不想吃,是說,想喝酒來著今兒說來也是怪……」,鄭元勳也是自嘲一笑,道:「心裡十分輕快,你看這月這星,還有徐徐晚風……」

    他雖然是復社中最為務實的一個,不過畢竟是有點兒名士氣,此時月白風清,晚間又很涼快,自然是雅興大發,不過,和家中老奴說這些也是毫無意義,看到鄭福懵懂模樣,鄭元勳搖頭一笑,感慨道:「可惜,今晚頗有酒興,不曾想連一個喝酒的伴也沒有。」

    「誰說沒有?」

    話猶未落,就是有人大笑道:「超宗,趕的早,不如趕的巧,我一路趕來,飢腸轆轆,你這裡現在有酒有菜,還缺伴酒的人,豈不是叫我趕上了?」

    「是龔孝升吧?」鄭元勳也是爽朗一笑,親手提著燈籠迎上前去,照亮一看,不是龔鼎孳還是誰?

    此人二十多天前就自清到大元帥府效力,不過因為罪臣身份,南京頗有幾個要為難他的人,後來是錢謙益作好作歹,把此人保了下來,而且,正好藉著效力的名頭,把龔鼎孳給送過江來。

    這是幾天前的事了,算算公文往還和龔鼎孳趕路的時間,差不離也是該今天到了。

    「你來的很好!」一見果然是舊友,鄭元勳大笑道:「今天忙了l天,這會子想喝幾杯,一會好睡覺,如此一來,不必自己飲枯酒了!」

    「別的事我可能要推托,這等妙事,當然是一定要從命的。」

    「那好,先走幾步,行營房舍,還有一股子油漆味道,只有前頭有一座假山,上有一亭,風味樸實無華,但大巧不工,非常難得……說起來,陳子龍是個有大胸襟的人!」

    「敢不從命?」

    龔鼎孳也是十分瀟灑,一如往常,頭上只一頂方中,月白長衫風中飄然,手中一柄折扇,詩書畫全是自題,自有一股常人難題的風流瀟灑。

    他和鄭元勳也是復社舊友,而且彼此是一個輩份的人,比起候方域等後起之輩,相交起來的年頭更久,也更加知心。

    當下邊走邊談,先是鄭堯勳談起軍政司的事,雖然忙碌,不過也是十分充實,在他說話的時候,龔鼎孳也是聽的十分用心……他已經是軍政司下人物,具體的安排還沒有定下來,不過十之**,就是和鄭元勳搭夥計了。

    等兩人攀上假山山石,老鄭福擺佈酒菜的時候,鄭元勳沉吟著道:「政務暫且就是這樣,千頭萬緒,剛剛開始。不過,殿下練兵,那是沒說的。孝升,古人常將領是推食食之,解衣衣之,帝王能如此的,怕不多吧?況且,以我觀之,太子練兵是有整套的辦法,所謂的操典手則,就是明證。這麼練法,沒有練不成強兵的道理。以弟觀之,半年之內,這兵就能練成,蕩滌天下,不難矣。而且,殿下似乎也是要多練些種子出來……候朝宗現在還在軍營裡講課呢,你想想他那個樣兒!」

    一時兩人都是大笑,酒菜擺好,香色誘人,當下都是滿滿斟上,細瓷小杯凌空一碰,便是一仰脖子都下去。

    吃喝過幾巡,兩人說話就隨意了許多,鄭元勳略一猶豫,便是道:「你遲早是局中人,和你說說不妨。殿下日前和以後的難處,恐怕還在吾輩的同道們身上。」

    龔鼎孳早就有此想,此時聞言,也是立時將酒杯放下,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向鄭元勳。

    「你不要這麼看我」,鄭元勳勉強一笑,道:「我可是好幾重的身份,可比你要為難的多了去了。」

    事情是明擺的,皇太子的厘捐制度,東林復社已經有了軒然大波,書信之間,攻訐之語已經多的數不勝數。

    復社友人,十之**都是江南的大士紳,這個時節,原本都是大發其財的光景,現在卻都局限住了,家中的親人和好友,彼此說起來,都是一肚皮的怨氣。

    這個事情,已經漸漸要成一個膿,恐怕也是要非擠不可。

    鄭元勳家,不僅是大地主,還是鹽商,現在皇太子已經派陳名夏到揚州整理鹽政,兩件事全在自己身上,再加上復社好友們的抱怨和暗示……這其中的滋味,怕也只有自已才能知道了。

    「超宗,可是苦了你了。」

    龔鼎孳雖然沒有田產什麼的操心,不過也是江南世家,這其中的滋味自己也是清楚,而且他還有官司未了,表面瀟灑,心裡也是惶恐難安,所以對鄭元勳的心思,也是十分清楚。

    當下兩人都是默默飲了,半響過後,龔鼎孳才道:「不過我有一層想不明白,太子怎麼不向戶部多要點銀子?再沒錢,皇上總會依的,淮上練兵,關係南京安危,國朝上下,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吧?」

    「咳!」鄭元勳臉上也是露出笑來,他使勁搖頭,微笑道:「孝升,你難道還不知本朝之事?淮上練兵當然要緊,不過,這兵歸誰練,餉源歸誰掌握,這其中的學問,那可就是大了去了啊……」

    雖被好友譏笑,不過龔鼎孳自己也是郝顏一笑,慚道:「是我失言,當罰一杯。」

    晚明之季,想把國事弄好的沒有,一心給自已撈好處,或是卸責的倒是一個緊接一個,前仆後繼。

    李自成都打到居庸關了,崇禎那邊的大臣還不緊不慢的,逃也不遙,兵也不調,龔鼎孳是親歷過人的,居然還說適才的話,也確實是太過好笑了。

    當下飲了一杯,也是頗有酒意工頭,不覺又道:「一條鞭也廢了,只收糧食,對百姓是省了事,不過,這用度打哪兒來?難道殿下要當糧商賣糧不成?左也不成,右也不成,我就奇怪,這銀子能打天上飛落下來?」

    他向來就是落拓大膽,此時已經語涉不敬,雖然四周寂寂無人,鄭元勳還是斥道:「孝升,你有酒了。」

    「是,我是有酒了。」龔鼎孳當著好友的面,也是十分大膽:「東虜入京,號稱一介不取,軍紀森嚴。這種事,當然新聞紙上不說,我卻大略知道一些。雖然有遷民外出之事,殺傷頗多,不過總歸不似前幾次入關,大燒大搶。

    而且建官設制,還不拘一格,閹黨東林,只要願當官的統統都要,馮栓那樣的都清了出來,還位列範文程之上!這是什麼胸襟氣度?你瞧吧,已經派了不少人往畿南,往山西,最近這一段時間,得有多少人反正投向東虜?李自成鼠輩,棄地不守,我大明如何呢?現在我看,太子只顧練兵,山東和河南已經大半重歸我大明所有,為什麼不派大臣北上?還有,財賦的事也是亂了章法,反正我不知道,他打算怎麼弄錢?南都那裡,皇上一心要搜羅南方財源,督促充實皇城禁軍,也是一個亂的耳瞧。中樞諸公,軍務和內閣已經在彼此爭權,弄的雞飛狗走,只有侍衛處還算真選了幾個清正大臣,護著皇城宮禁不亂,南京治安不亂,可算是不幸中的大幸。至於現在唯一上下一心的,就是拿著我們這些曾經降賊的置之於法,好像把我等殺光,大明就上下齊心,東虜和流賊,也就是不剿自滅了。」

    龔鼎孳看來是十分失望,此時指著自己鼻子,醉醺醺的道:「瞧吧,就是這一顆腦袋。真要管用,只索拿去就是。」

    鄭元毋倒不知道,這個多年至交還有這麼一肚皮的牢騷。

    想想也是,千里南歸,最後是眼前這種局面,牢騷滿腹,也就正常很了。至於說降賊之事,怕是除了陳演和周鍾等人之外,多半都是以為大明氣數已盡,所以不願逆勢而為。

    今不少人選擇南歸,李自成山海關失敗,東虜入境,大多數人不願降歸異族,剃髮歸順,才是主因。

    現在南京那裡弄的雞毛狗走,恐怕要大失人心,將來如何是個了局?

    就在這沉思不語的當口,鄭福悄然而上,一指身後暗處,輕聲道:「三爺,大老爺有信派人送過來。」

    「哦,快呈上來!」

    現在大元帥府軍政司正在揚州,為的就是梳理鹽政,國初時候,淮揚產鹽之多,自不待言,萬曆年間,尚有數百萬引,得銀二百多萬,這已經是鹽政弊端從生,十分乏力的時候了。現在這時候,淮揚鹽課得利只有百餘萬,大量鹽引直接被轉賣,瓜分,貪污,這種情形,朱慈恨怎麼可能忍?

    鄭元勳對太子的決心手段,十分瞭然,早就有信勸自己現在的當家大哥,一定要認清形勢,不要頑抗。

    待書信接過來,不過看了寥寥數語,鄭元勳就是面色鐵青,手中一張宣紙寫就的書信,飄然而下,夜黑風高,眨眼之間,就不知道落到哪兒去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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