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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倔強少年 第二十章 堅守自己的本心 文 / 風起漠北

    趙信的拳頭,自信能夠打敗一切的對手,不過,卻沒有信心,打斷男女之間的那些糾纏不休。

    就在惡人丁大發神威之際,趙二哥卻在經歷著良心的煎熬。

    吳盼兒仰著頭,小臉通紅,瞪著趙信,大聲問道:「為何要搬出去?」

    趙信低著頭,不發一言。

    他是來向吳家母女辭行的,家已經搬了,趙煜被抬去了保大坊的新宅子,兩名中年傭僕也請了過來。

    掌燈時分,吳寡婦和吳盼兒回到家,便見到坐在堂屋裡的趙信。

    吳寡婦歎了口氣,對女兒說道:「信兒眼下是東廠的番子,若是還住在我們家中,會被人閒言閒語的。」

    吳盼兒氣鼓鼓地問道:「趙伯父臥床不起,倘若傭僕們不上心照料,那如何是好?」

    吳寡婦微微一笑,沒有再與女兒爭辯,對趙信說道:「我先去房中休息,你好生勸勸盼兒。」

    等吳寡婦進屋之後,堂屋之中,只留下了趙信和吳盼兒兩人。

    對趙信的自作主張,吳盼兒心中自然有氣,她拿起一張抹布,一邊擦著堂屋的桌子,一邊說道:「就是要搬,也得有了銀子再搬啊,武館開業在即,事事都要銀子,你這一搬,又要虧空一筆。」

    雖然跟二哥尚未成婚,兩人之間的相處,也是有理有節,但在她心裡,早就把自己當作了趙家的媳婦一般。

    若是趙信事先跟她說一聲,她便會感覺到無比的溫暖,不至於像眼下這般惱怒。

    聽了盼兒的話,趙信的心裡更加糾結,一邊是相濡以沫的未婚妻子,一邊是與他發生了荒唐事的上司之女。

    大明律是不允許有兩個正妻存在的,若有妻,更娶妻者,杖九十,判離異。

    鄭婉容是必定不願意為妾的,而讓吳盼兒為妾,那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若是直接告訴吳盼兒,無疑是逼她去死。

    若是拒絕鄭婉容,那如何應對鄭千戶、王督公那滔天的怒火?

    不過自從他凌晨離開鄭家別院之後,整整一天,鄭大小姐都沒有出現在他眼前,這讓他覺得非常奇怪。

    莫不成鄭婉容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嫁給他?

    昨晚發生的事,只是一個愛胡鬧的少女,所做的惡作劇罷了?

    若是在後世,他倒相信這種事的存在,但眼下是大明朝!

    昨晚,鄭婉容是第一次,這一點,騙不過前世曾閱女無數的地下王者。

    尤其是凌晨離開時,他看見的那些血跡,更說明了鄭婉容的所作所為,絕不是惡作劇。

    來得越晚的風暴,通常越激烈!

    正當他在悶頭不語之時,忽然,從身後傳來了輕微的瓷碗破碎聲,然後便聽見了吳盼兒的低聲驚叫。

    趙信急忙回頭,只見盼兒那雪白的食指上,沾滿了刺眼的鮮血,手邊是一個破了的茶杯。

    他想也不想,一把就抓過了吳盼兒的小手。

    吳盼兒被他嚇了一跳,嬌呼道:「二哥,你做什麼?」

    下意識地,她想抽回自己的手,但趙信的手很有力,她根本就抽不回來。

    「別動!」趙信的話,帶著不容吳盼兒反駁的氣勢。

    吳盼兒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麼凶過,也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麼霸道過。

    一時之間,她有些愣住了,美麗的雙眼中,充滿了眼淚,不過嘴角卻露出了笑容,小手再也不敢動彈,乖乖地任由趙信緊緊抓著。

    她雖然在流淚,心裡卻一點都沒有生氣,相反,她覺得心裡很暖和,很想撲進二哥的懷裡,把眼淚擦在他的衣服上。

    清理傷口,除去碎屑,然後再用燒酒消毒,最後再把白布也用酒消一下毒,綁在吳盼兒的食指上。

    整個過程,趙信做得相當的熟練,而且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吳盼兒。

    吳盼兒的眼神,只是癡癡地望著眼前的少年,等他忙碌完後,才問道:「二哥,你何時學過醫?」

    趙信笑了一下,扭了扭她那小巧挺拔的鼻子,道:「這不是醫術。」

    在這一刻,吳盼兒完全忘卻了眼前這個少年要搬出去的事,而趙信,也似乎忘記了陷在兩個少女之間的尷尬局面,以及由此而引發的滔天大禍。

    一種溫馨的感覺,充斥在兩人的四周。

    「我們去泡子河邊走走吧?」也不知過了多久,趙信才緩緩說道。

    吳盼兒看了看天色,搖了搖頭:「晚了,過幾日再去吧,你才搬進新宅子,有許多事務要安置呢。」

    趙信站起身來,不由分說地拉起吳盼兒的手,往外走去。

    吳盼兒微微掙扎了一下,沒有掙脫,便由得他去了。

    泡子河地處崇文門東邊的城角兒,是條花遮草擁的小河,沿河有數個積水的湖泊,小的有十餘畝,最大的有近百畝。

    水窪四周,蒲葦環繞,水面倒映著垂柳高槐,方圓兩三里地,絕無車塵的喧囂,非常靜雅。

    水邊有數座園林,還有太清宮和永安宮,

    眼下正值仲夏,天色雖晚,但泡子河的東堤一帶,華燈高懸,消暑乘涼的遊人頗多。

    此處離貢院也不遠,隨處可見三三兩兩的書生,在燈下以詩會友。

    湖泊之上,還有幾艘花船,傳出悅耳的樂曲。

    出了門,趙信便放開了吳盼兒的手,這是明朝,若是在大街上拉手行走,未免太驚世駭俗了些。

    站在東堤上,趙信指著堤下的台階笑道:「去年的中元鬼節,你在那兒放燈,摔了一跤,還險些掉進河裡。」

    吳盼兒白了他一眼,嬌嗔道:「若不是你擠我,又怎會摔倒?」

    說完,她便舉起粉拳,狠狠地打了趙信幾下,嘴裡輕聲道:「二哥,你當了番子,想搬出去,也由得你,只是你今日有些心神不寧,可是擔著什麼心事?」

    她跟趙信從小一起長大,對眼前的少年,自然有著極深的瞭解。

    趙信的幾次欲言又止,都被她瞧在眼裡,直忍到此時,方才問了出來。

    「若是我喜歡上別的女子,」趙信溫柔地問道,「那你會不會一刀殺了我?」

    吳盼兒眼圈一紅,過了片刻,才低聲回道:「那是我命苦,怨不得別人。」

    眼下夜色已深,兩人又站在燈籠的陰影處,趙信終於沒能再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伸出手來,拉住了吳盼兒的手。

    吳盼兒的小嘴張成了一個圓形,看著趙信發呆,不知二哥為何在眾目睽睽之下,拉住了自己。

    看著那張清純無比的小臉,趙信歎了口氣,輕輕地把少女攬入懷中,讓她的頭,靠在自己堅實的胸膛上。

    吳盼兒略微掙扎了一下,便把臉埋進了趙信的衣衫裡,氣喘吁吁,手腳僵硬,不敢動彈半分。

    摸著少女的秀髮,趙信的眼中,射出了堅定的目光。

    自己已經做錯了一件事,就不能再錯第二次,吳盼兒除了自己之外,別無所有,絕不能因為鄭家的權勢和自己的前途,而放棄她!

    倘若鄭婉容苦苦相逼,最多就是付出自己的性命罷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條命,本來就是兩世為人,就當還給老天爺吧!

    若是一個男人為了權勢和前程,就放棄自己的女人,那麼這個男人活著,也跟死了沒什麼區別!

    吳盼兒的善良和柔弱,終於激起了趙信的血性。

    在這一刻,那個曾叱吒地下世界的王者,又回到了他的身上;而那個瞻前顧後的東廠小番子,只留下了一個緩緩離去的背影。

    無論多麼困難,都要堅守自己的本心!

    這,便是趙信在泡子河邊的頓悟。

    (非常感謝郭大路1999的評價票和打賞!郭兄板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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