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何處 文 / 樹之影
第四章：何處
低矮的山丘之中，陸馨拖著下巴，歪著頭，怔怔地看著徐天銘。此刻，她也顯得十分的安靜，好像之前鬧過一段之後，不知為何，他也安靜了下來。
徐天銘從天疆回來，就一直躲在這個小山丘之內，日日夜夜地修煉。他身後的六把劍，是不是飛射而出，圍繞著他不停地旋轉，發出六色的絢麗光華，沐浴著他。在一段時間之後，六劍又再次回到了徐天銘的背後，依舊光霞萬丈，不可逼視。
每一天，陸馨就這樣，做著相同的一個動作，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做慣了，也不覺得厭煩了。有時候，她就那樣子發呆，一發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動上一下，就像那修煉的徐天銘一樣。
蔚藍的藍天之下，白雲朵朵，映襯著這個美麗的山丘之地。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一個美麗的女子，依舊拖著下巴，臉上掛著憂愁，神色空洞，就像是無魂之人。時不時之間，她歎息一聲，明眸皓齒之間，吐氣幽香，時不時聽到高她一聲唉聲歎氣。
就在這時候，徐天銘突然睜開了眼睛，雙手作勢，法決向上一指。六把環繞在他身邊的仙劍，六色光芒，紅橙黃綠青藍，交相輝映，帶著六把仙劍，急射而起，突然間轟然撞落，在前面的小山丘上，炸起了千層粉塵。無數的沙土碎石紛紛揚起，向著四周飛濺。環狀的光芒，環繞著六色光劍，深深地插入地上。
忽而，徐天銘用力向上一揮，六把仙劍紅焱劍、橙光劍、綠幽劍、青冥劍和藍薈劍頓時氣勢驚人，沖天而起。那一刻，如蛟龍騰空，氣勢囂張，六色光芒，匯聚成一條彩色的光帶，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落了下去。
氣貫長虹，驚天氣劍，豁然一窒！
徐天銘身形突然騰射而起，那六劍橫空劃過，再次圍繞著他的身邊，緩緩地旋轉漂浮。
徐天銘法訣一指，六劍化作光束，收回了後背劍鞘。入劍鞘之時，劍芒依舊如驚濤駭浪，翻騰不止。
陸馨頓時驚醒，嚇了一跳。她忽而抬頭看去，卻見徐天銘不知道何時飛射到了半空，眉頭緊皺，臉色冷漠。但是，他散發的氣質，卻是如神人一般，凌空飄動，震撼之極。
再轉頭一望，不遠處的一個小山丘早已經化為了平地，看來是剛才不知不覺之間，徐天銘驚天六劍造成的。
陸馨頓時歡呼雀躍起來，興奮地大聲道：「徐天銘，你是不是已經能夠控制自如六劍了？」
徐天銘聞言，微微低頭俯瞰陸馨，眉色之間動了一下。他身子忽而緩緩地朝著地面落下。
陸馨笑嘻嘻地衝過去，來到他的身邊，左看看右看看，一副上下打量的好奇樣子。
徐天銘見她不斷地看著自己，目光之中光芒閃爍，也不斷地在陸馨身上看來看去。
陸馨在一陣打量之後，忽而跳了起來。徐天銘一怔，愕然看著她。只見陸馨一邊嬌笑著，一邊對著徐天銘指指點點，像是想像著什麼，極為高興地道：「徐天銘，你會不會已經成為了修真界高手了？」
看著陸馨巧笑倩兮的模樣，徐天銘皺眉道：「修真界高手？你這是誇我還是諷刺我？」
「喂，你這個呆腦瓜，你怎麼這麼問？我當然是讚美你了！」陸馨嗔道。
徐天銘有些不理會她，轉過頭去，看向天空。他徐徐地道：「高手，豈是輕易就能夠成為的？你我，只不過是，萬千世界裡的一粒塵埃，微不足道罷了。」
陸馨聞言，有些氣憤，道：「你怎麼這麼對自己沒有信心？我可是很看好你的，神州浩天，七劍天下。曾經的那一個故事，你可曾聽說過？如今，你一人獨力，只要能夠彙集七把仙劍，就能夠縱橫天下，無人能敵了呀！」
徐天銘並沒有他那麼樂觀的看法。他轉頭，靜靜地看了一眼眼前這一個從始至終，莫名其妙一直纏著自己的少女，不知不覺間，他觸動了什麼，微微搖頭，道：「我的使命，不是拯救天下，也不是為了傲視天下。我只為，實現我義父的心願，把萬劍山莊的七劍重新收集完全。至於修真煉道之中的正魔恩怨，我無暇顧及，也沒有精力去顧及。」
話一出，陸馨聽了似乎很刺耳。她朝著徐天銘哼了一聲，狠狠地跺跺腳，氣道：「你怎麼就這麼沒有遠大理想呢？你難道不為自己而活？」
徐天銘漠然，背對著她，看不到他的臉色變化。好一會兒，他才緩緩地，帶著有些沉重的語氣，默默地，像是一個人孤單的道：「我，注定為七劍而活。這是我的全部，也是我的生命。你跟著我，或許就是一個錯誤。」
「不！不是！」陸馨大聲反駁道。她說出了這一句，突然間一怔，就連自己也不知道，何時候會這麼在意眼前的這麼呆頭呆腦，冷漠無情的小子了？何時候他要趕自己走，卻那麼在意了？
她氣氣地跺了一腳，哼道：「徐天銘，不管你怎麼樣，我都要纏著你，纏著你！哼！」此刻的陸馨，就像是一個胡攪蠻纏的少女，發起性子來，可不得了。
徐天銘背對著她，突然緩緩地走出去。
陸馨一愣，疑惑道：「徐天銘，你要去哪裡？」
「何處是路途，就往何處去。七劍就差一把，我自然是去尋找第七把劍！」
聲音遠遠地傳來，流蕩在山丘上。一會兒，徐天銘已經走出去了好遠。
「你知道第七把劍在哪裡嗎？」陸馨見狀，趕緊追上，跟在他的左邊，問道。
「不知道。」徐天銘一邊走一邊道。
「你不知道，你往哪裡找？」
「天下第一聖地，靈聖派！」
「啊？為什麼要去那裡？那裡可是正道第一大派呀！」
「因為，那裡能夠找到第七把劍紫雷劍的線索。」
陸馨忽而停住，心中想道：「我是魔教之人，要是去那個地方，會不會？」
她想著，忽而抬起頭，看到徐天銘再次走遠，猶豫了一下，忽而大聲叫道：「徐天銘，等等我！」於是，她再次跟了上去。
天空蔚藍如洗，金色的太陽，掛在高空，灑在這一山丘上。一條山道，一個赭衣少年，一個綠衣少女，緩緩地向著前方走去。很快，他們消失在綠色的盡頭。
卻不知，遠方的無邊天際，也有著三個人，剛剛從天疆歸來，回到中原。他們的方向，也是靈聖山。
而與此同時，靈聖山山腳下，不多時也出現了一位修為極高的人。他的手中，握著一把邪刀，正是方任。他抬頭仰望那一座高聳入雲的仙境之地靈聖山，冷酷的表情上，突然不知為何怒氣大現。手中的邪刀，頓時黑芒翻滾，翻騰不已，蓋住了他的右手。
他一直望著，似乎那裡，有著和他不共戴天的仇恨。不一會兒，他的身後，走出了六個人。最先走出的是仁心齊和毒神。
「方任門主，向來可好？」仁心齊微微一笑，首先問候道。
方任背對著他們，忽而轉頭，臉上的怒氣頃刻間不見，手中的邪風氣芒，也頃刻間黯淡了下去。他打量了眼前的六個人，輕哼了一聲，道：「要是還好，就不回來這裡了！」
六人相互對望一眼，隨即都是笑容滿面。其中，最得意，最開心的，就要數仁心齊了。只是，這一切，都被他深藏在平靜笑容的背後，不曾被人看到。
這七人，四門三宮一宗，就差冰宮宮主沒參與，齊聚靈聖山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