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佳人 文 / 樹之影
第七章：佳人
「可惡，可惡！又讓那兩個小娃給逃了！」
火長老連連跺腳，望著天空，恨恨地道。
只見天空之上，青色和紅色兩道光線，在天疆水平線上，化作一星一點，消失不見。
冰長老也抬頭望了一眼那個方向，深邃的眼中異芒閃過。然後，他轉頭看向火長老，面龐沉靜如水，絲毫不見到一絲波動。
火長老則一臉暴躁脾氣，性格就跟他修煉的火術一樣。火長老也轉過頭來，怒氣沖沖地道：「大半輩子了，居然施展絕技，也被這兩個小娃跑了，真他媽的丟臉。要是傳出去，以後我們冰火兩個長老豈不是毫無臉面見人了！」
冰長老拍了拍他，顯得很平靜，道：「你也被埋怨了，跑了就跑了唄，等一下我們再追回來。那兩個小娃，要不是有那兩把劍，也不可能逃走了。」說著，他嘿嘿一笑，臉色極其詭異，道：「恐怕逃走了，也受了我們冰火二重天的一擊，肯定好不了哪裡去！」
「那我們好不快追！」火長老急道。
冰長老搖搖頭，徐徐道：「不忙不忙。天疆之大，我們的確再熟悉不過了。但是，你看那方向……」
火長老順著他的手指看去，頓時平靜了下來，瞇著眼，嘿嘿乾笑了兩聲。
在寬廣無邊的天疆另一頭，一位十八歲左右的少年，漫步在這漫無邊際之地。他一身赭色衣衫，後背背著五把劍，這五把劍，分別呈現出五種顏色：紅橙黃綠藍。他一臉冷漠，看去就像一個毫無表情的人步伐穩住，每一步都有著節奏一般。而他走去的方向，正是天山天門。
淡淡的肅殺之氣，輕輕地縈繞著這一個少年。
如果有人接近他，就會發覺，他身邊縈繞著一層銳芒。而這一層銳芒，不是他自身發出的，而是他後背上背著的五把劍發出的。
寬廣的天疆，一望無垠的草地，蕭蕭的風，慢慢地吹過，吹拂著寂靜無人的疆土。
似乎只有那一個人影，孤單地向前移動。
緩緩地，如一道淡影，移了過去。
似乎為了映襯，無形之中，在那一道孤單的背影不遠處，出現了一個綠色的身影，就如這天疆的碧草，綠得迷人，綠得清澈，綠得不染塵埃。
「喂，你要去哪裡？！」
一聲清脆動人的聲音，從那飄動的綠影處，傳了出來。淡淡的綠影，就如這滿地的清脆綠草，飄搖著，蕩漾著。
那一個孤獨的少年，背影停了一下，沒有轉過頭。然後，寂靜的草地上，他的身影，再次移了出去。
那綠影突然像是惱怒了一般，發出了微微的跺腳聲音。然後就見綠影處再次傳了出來。
「喂，那裡是去天門的方向！」
那少年依舊無動於衷，朝前走著，就好像他根本就不當綠影存在過。那綠影的身形動了一下。就在這時，她突然停住了。
而前面的那一個赭色身影，也突然停下了。
他轉了過來，冷漠地看了過去，看著淡淡的綠影，飄搖在風中。
那是一個女子，是一個十六歲的綠衣女子！
赭衣少年就那樣看著，臉上毫無表情，就如一個冰人一般，冷漠無情，望了過去。
四目相對，似乎擦著詭異難言的火花。
綠衣少女，一身水綠衣裳，清麗純真的面龐，肌膚勝雪。透著綠衣，在這曠廣的草地上，閃爍著盈盈的綠點。那一瀑漆黑的秀髮，垂了下來，微風吹拂，飄蕩在額角邊，隱隱透著可憐之色。這樣的一個水一般的少女，秀色可餐，見之惹人憐惜。但是這惹人憐愛的內心處，透著堅強與果斷，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這一少年卻對著這樣的一個少女，絲毫沒有變一下臉色，冷冷地望著，就好像，他至始至終，都是這樣一個冰人！
「天門，正是我要去的地方！」他轉了一下眼珠，冷漠地道。然後，他再次轉過身子，邁開步伐，開始走去。
「可是，那裡很危險的！」
綠衣少女突然道，帶著一絲擔憂和急切。然後，她抿了抿嘴，似乎想著什麼，望了過去。
赭衣少年止住了，背對著他，冷漠地道：「就算是龍潭虎穴，就算要命的地方，我也要去！」
頓了一下，赭衣少年似乎想到了什麼，背影后看不到他的面龐。
「再說了，我與你無親無故，根本就不認識，天疆大地，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各自生死，有何相干？」
「喂，你這是什麼話！呆子！木頭！你給我站住，那裡是天門……」
她的話，遠遠地傳了出去，可惜那一個赭衣少年的身影，早已經遠去了。
她愕然愣在了原地，突然間像是受到了什麼氣一般，恨恨地跺了跺腳，朱唇急氣噴吐。然後，她微哼一聲，身影瞬間拉長，如淡淡的綠衣，追著赭衣少年的方向，消失在這天疆草地。
雪霧皚皚，在前面，一座高大的雪山上，不斷地翻捲著暗黑的霧氣。而那一座大雪山，正是天山。
天山高聳入雲，插入蒼穹白霧之中，看不清真面目。而在低山腰處，遠遠望見，則是一片綠色的光影。再往上，則是白雪皚皚的冰雪。這樣的奇景，也只有北極寒冰之地，才能夠看得到這樣壯觀的地方。
而那一赭一綠兩道身影，正是朝著這一座雪山逼近。
壓抑的氣氛，也籠罩著這兩個年輕人。
「喂，你不顧生死，要跑到天門去做什麼？你可知道，那裡是是魔門四門之一的天門所在呀！」
赭衣少年依舊冷冰冰的，默然無語。
「喂，你說一句話呀！天門高手眾多，你這樣子貿然前去，會喪命的！」
「喂，一路上你都這樣沉默寡言，你倒是說句話呀！呆子，木頭，傻瓜……」
那一個身影，突然停了下來。綠衣少女一怔，像是遇到了什麼奇怪的事情一般，愣在了原地。
然後，他如水一般的眼睛，倒影著那一個赭色的身影，然後緩緩地轉了過來。
這一轉，古怪的氣息，散發在兩人之間。
綠衣少女怔然，默默地看著，面對著那一張冷漠的面龐，忽而有些心虛起來。
「我，不叫喂！」
他突然間，冒出了這麼一句，就好像，這一句話，也需要他很大的力氣。
綠衣少女愕然，突然間像是看到了陰霾後的陽光，冬天過後春天裡綻放的百花，甜甜的一笑。淡淡的迷人的神采，透著她清麗的容貌，令人陶醉。
赭衣少年，佳人面前，卻依舊無動於衷，好像他的生命裡，找不到任何讓他感興趣的東西。每一個想與他有交集的人和物，都需要經過他的鑒定和認可。他就像孤獨的行人，只為認定了自己要做的，就要毫不猶豫，堅決而行。
「你不叫喂，那你叫什麼名字呀？」綠衣少女或是因為赭衣少年說話了，喜悅漫上了臉上，開心地道。
赭衣少年看著這個陌生，卻從他一來到天疆就糾纏著他的綠衣少女，眉頭皺緊了一些，眼光中透著冷漠的光芒，閃爍在綠衣女子身上，不斷地打量著。
綠衣少女被他這般打量著，絲毫也不害怕，反而輕輕地微笑著，看著他。
「徐天銘！」好久，赭衣少年這才緩緩地說了一句，隨即把目光移到了那一座巨大的雪山上。
綠衣少女抬著頭，也看了過去，似乎有意無意之間，她嘀咕了一聲，忽而奇異一笑，道：「我叫陸馨。」
赭衣少年沒有轉頭，也沒有說話，就一直這樣靜靜地望著前方，似乎那雪山上，隱隱跳躍著什麼，讓他的眼中有了一絲沉重和狂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