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入夜 文 / 樹之影

    第九章：入夜

    會武比試，這是靈聖派八年一次的盛舉。鎮靈峰上，因為這一次的會武比試，突然之間多出了各脈前來觀看和比賽的弟子數百人，住宿一下子緊張起來。土靈峰一脈本來人少，眼前過得是一人一間，逍遙自在的日子。但是，現在，那種日子在會武比試還沒有結束之前，只能夠在心中唸唸而已了。

    鎮靈峰上，黑夜已至。土靈峰上下，從大師兄楊柳到羅奇，總共五個人，全部擠在一間狹窄的房間裡。

    此時，只見房間內鋪設簡單，一張床，一張桌子和一張椅子。不過，此時那張桌子和那張椅子卻是被搬到了角落。代替它們原來地方的是三張地毯。如此一來，五人也總算擠了下來。

    此刻，便聽到一個聲音抱怨道：「長門這麼大，難道連幾間住房都沒有？他們也真是吝嗇，居然要我們五個人擠一間這麼小的房子，分明是看不起我們！」

    「我說老二，你就不要抱怨了，有地方遮擋天空的黑夜，就應經不錯了。要是被長門的弟子知道，去掌門師伯那裡告你一狀，你就吃不了兜兒走！」楊柳道。

    「二師兄，你睡在床上，當然睡得那麼舒服了。你也不看看我們這些師弟，睡在冰涼的地板上。不如我們換一下？」

    「嘟嘟，嘟嘟……」

    「什麼，不是吧？睡覺還打雷？」微哼一聲，呂湘轉身，對著床上的和楊柳一起睡的宋痕，道：「老四，四師弟，好師弟，我知道你一向都是很好心的，你就可憐可憐你的二師兄我吧，咱們換一下好麼？」

    「呼呼……」

    呂湘一愣，撒氣道：「老四，連你也……」

    似乎還不放棄，呂湘再次轉過頭來，對著睡在旁邊的羅奇，叫道：「小師弟。」

    然後，呂湘比劃了一下這個房間，怨道：「你看看，這個房間就這麼小，而且灰塵又多，髒死了。小師弟，要……」

    「要、要，要什麼。我都和你一樣，睡在你旁邊。如果是換位置是吧？我不會介意！」羅奇肅然道。

    「喂，你們那邊幹嘛的，那麼吵，開演唱會呀！你們土靈峰的個個都精力充沛，不用睡覺了？」

    眾人嚇了一跳，房間突然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見對牆的房子沒有傳來吼聲，不知道是誰幹笑了幾聲。隨即就是一個聲音傳出：「二師兄，你可是惹了雷霆之怒，連對面的人都看不慣你！」

    「什麼！我還看不慣他們呢！」呂湘大聲嚷嚷了一句。

    「噓……」

    「二師兄，你那麼大聲想找死呀！等下人家過來把你拉出去，揍你一頓，那時候可不要說我們不夠兄弟義氣呀！」羅奇作噓狀，小聲道。

    「就是，就是！」徐庭也作噓狀，疊聲同意道。

    呂湘連忙怔了一下，咳嗽一聲，道：「咳咳，沒事了。不就是凍一夜而已嘛，我就不信我挨不過去。要是真的睡不著，我就數星星。」

    「二師兄，這可不是一夜而已的事情，好像這一次會武比試，要好多天的呀。如此算來，我們就要在這裡呆上好幾夜。」羅奇道。

    「小師弟說得沒錯。二師兄，你要學會習慣，不能夠那麼嬌生慣養。再說了，你晚上數星星，影響的不僅是你，還有我們！」徐庭出聲道。

    呂湘半撐了一下身子，仰頭看了一眼睡在床上舒服不已的大師兄楊柳和四師弟宋痕，嘴角一歪，道：「你看看大師兄和四師弟，他們睡得可香呀。到現在，連個屁都不放一個。要不是我心腸好，早就把他們推下床了。」說著，他越覺得自己虧了什麼，咬牙切齒道：「你們評評理，我可是二師兄呀，論輩分也該是我和大師兄睡那一張床，為什麼偏偏是老四？」

    羅奇睡在那裡，一閉上眼又聽到二師兄呂湘在耳邊嘮叨個不停，豁然站起，嚇了呂湘一跳。羅奇憤然道：「二師兄，你怎麼就那麼喜歡抱怨？你不知道我們要睡覺的麼？你在我的耳邊嗡嗡的像蚊子一樣亂叫，吵得我難以入睡。你知道麼？」

    「就是，小心等下惹火了我和小師弟，我們一起把你攆出房門，好讓你真的在外面凍一下，清醒清醒頭腦！」徐庭側身而起，也道。

    「還有，讓你在外面好好數星星！」羅奇再補一句。然後猛然躺下，眼睛一閉。

    「睡吧，二師兄。」徐庭勸了一句，也倒頭而睡。

    呂湘咕噥了一聲，終於在羅奇和徐庭的大力鎮壓之下，安靜了下來。

    天黑之後，還有許多的初次到鎮靈峰的弟子到處散佈閒逛。對著鎮靈峰的景色，他們驚奇讚歎。但是隨著夜色的漸深，他們也抵擋不住鎮靈峰夜色的寒冷，都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內睡去了。

    安靜，充斥著鎮靈峰，黑夜降臨，蒼穹之上，冷月高掛，清輝灑向這個莊嚴神聖之地，灑在黑乎乎不見頂的巔峰。

    「不知道仙兒師妹睡了沒有？」

    不知何時，一個人輕輕地囈語道。

    他側身而起，看了看睡在自己身旁的呂湘，卻見他一個小時前還吵得耳根不能清淨，現在反而這麼快入睡了，而自己卻是突然之間失眠了。微微搖了搖頭，他伸長脖子，向著呂湘旁邊的羅奇看去，只見羅奇也眼睛緊閉，看去也是睡著了。

    他望了望外邊的冷月，腦中不自覺閃過一個念頭，深深的念頭。然後，他輕輕地爬起，披了一件衣服，走到門口，望了一眼屋裡的所有人，見沒有什麼動靜。隨即，他走出房門，輕微的關上。「嘶嘶」的關門聲，作為著他做賊心虛的證據。

    他出了房門，一路疾閃，方向竟是水盈峰女弟子的住所。

    呂湘聽到房門關了起來，於是才睜開眼，半坐起來，疑惑道：「老三到底要去做什麼？怎麼鬼鬼祟祟的？」

    忽而，他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臉一怔，露出了一絲喜悅之色，自語道：「仙兒，老三剛才念了一句什麼仙兒睡了沒有，莫非他是……」

    想到這裡，呂湘再也抑制不住興奮，猛然轉身，搖了搖睡在自己身側的羅奇，喚道：「小師弟，小師弟，醒醒……」

    羅奇被他搖醒，老不耐煩地轉了一下身，睜開了朦朧的睡眼，道：「二師兄，你又在發什麼神經，硬要把我搖醒了？」

    「當然是，好事情了！」呂湘神秘兮兮地道。

    然後，呂湘一指身側，道：「你看……」

    羅奇微微側身而起，卻見原來三師兄徐庭睡的位置空空如也，卻是不知他去哪裡了。

    見羅奇用疑惑的眼光看著自己，呂湘嘿嘿笑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