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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長生藥業 第二百零九章 演到盡頭 文 / 吮指麥旋風

    許丹青極快的控制住了情緒,淡淡的回了一句,眼睛,卻忍不住向白蒙那邊看了一眼。

    那邊,黎靈拉著白蒙的袖子,身體已經後仰想要控制住他,可是哪裡有他的力氣他,兩個人即是拉扯,也是互相攙扶,才沒有讓左搖右擺的白蒙摔倒。

    忽然,那個喝醉的哥哥又一次掙開了妹妹的手,大步向著向面走去,搖搖晃晃,根本沒有注意到腳底下不平,和著牆上倒去。

    「哥!」

    少女連忙跑過去扶住他,卻被他學生的身子一帶,兩個人一去倒向地面。可是最後的關頭,喝醉的哥哥好像又清醒了一些,下意識的一側身子,把妹妹護在了身上,在牆上一撐,兩個人才沒有變成滾地葫蘆。

    黎靈連忙爬了起來,這個時候白蒙卻是身體酸軟無力,一下子就倒在地上,怎麼拉也拉不起來了,嘴裡胡亂的喊著什麼,這回真的沒有人可以聽清了。

    「你們,去幫幫兩個女娃娃,問問家在哪裡,幫他們打個車。」許丹青手一抖,看到喝酒哥哥愛護妹妹時的表情,心裡忽然一顫,想到她的兒子,也是一個這樣顧家懂事的孩子,會喝成這樣樣子,一定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吧!

    可是別的事情,她卻是不便主動去打聽他們,她不是這樣的性格,她的身份,也不方便她在馬路你一個市井大媽一樣多管閒事。

    白蒙和黎靈的拉扯,已經吸引不少人的注意,圍觀的看著這兄妹二人。可是卻沒有人願意上前幫一把,生怕這又是什麼碰瓷的新手段,一出手,就直接被訛上了。

    直接許丹青的保鏢分開了人群,要去扶白蒙,卻怎麼也扶不起來。這少年看起來倒不胖不壯,身子要是死沉死沉的。

    「不要拉我,我自己能起來!」

    白蒙打開他保鏢的手,卻是一直沒有站起來,忍不住歎氣道:「靈兒,你哥哥廢了,站都站起來了嗎?」

    「哥……」

    黎靈眼睛也晶瑩了,不管是真是假,這一聲喊,卻是真切的。

    白蒙也不在起來,身上的酒和地上的泥土混在一起,已經看不出本色,就這樣坐在地上,拍著自己的腿打著拍子唱了起來:「觀只見平郎丈夫,頭戴王帽,身穿蟒袍,腰繫玉帶,足蹬朝靴,端端正正,正正端端,打坐在金鑾。」

    許丹青身子一顫:「這是《王寶釧》的唱段?這孩子嗓音不算絕佳,可是唱出來這個味道,實在是很棒啊!」

    「是啊,您耳朵可真好,這少年一開腔,但真的荒涼……」田副校長也是連連點頭,她參與教學這麼多年,雖然不是教京劇的,但是什麼是好什麼是壞,還是真的能分辨出來的。

    「莫不是得罪了什麼官家人物嗎……」

    許丹青手一顫,下意識就說道。都說言為心聲,其實戲曲都最後也是可以對照上心情的。只有真正的唱出心意,才能有感覺到別人的情緒,才能真的感動人。

    無論是什麼藝術形勢,他的感動人都是傳達一種感覺,一種可以勾起別人回憶,心底最柔軟的地方的感覺。我們聽戲聽歌看文章,看到最後,是自己的影子,感動的地方,也是因為曾經的自己,做過這樣或那樣的傻事情。

    這樣的話,田副校長可不接,這少年得罪了誰,可不是她可以評論的,她也不想惹事上身。

    「這才是蒼天爺爺睜開龍眼,再不去武家坡前去把菜來剜。大搖大擺上金殿,參王的駕來問王安。在金殿叩罷頭我抽身就走,不由得背轉身我喜笑在眉頭。」

    「猛想起二月二來龍抬頭,梳洗打扮上綵樓。王子王孫我不打,繡球單打平貴頭。寒窯裡受罪十八秋,等著等著做了皇后。」

    兩個人猶豫間,白蒙已經扯著一把嗓子把後面一段唱完,這雖是喜詞,可是在白蒙唱出來,配合著他坐在地上那幅慘相,實在是哪裡有喜笑在眉頭的樣子?

    他根本只是期盼,在羨慕,不知道他的王駕在哪裡,可以就此一入青雲,得陳冤情與不平。

    黎靈這個時候已經演完了,只是呆立在旁邊,癡癡地看著白蒙,雖然無言,卻勝卻千言萬語涕淚滿面。

    她微揚起頭,背景倔強,似是一個心疼到了極點的妹妹,不想在圍觀的人群面前流下眼淚,反而是如此維護著自己的尊嚴。

    這看熱鬧的人裡面,雖然不是真的都懂京劇,可是一個好的演員,傳達情緒卻不是唱文,而是他的表情。白蒙的心情,這裡大多數人都能體會得出,活在世上,誰沒有個憋屈的時候,不由得駐足,看著這個醉於街,歌於途的少年,卻渾然不知自己為什麼而停,停下來又想做什麼。

    可能只是那一秒,有些感動有些唏噓,想到這個世界上的太多人,都是這樣的平凡,卻是渡過了一生。

    許丹青心頭狂震不已。她最愛唱京劇的人才,尤其是年輕俊彥,似乎是有自己孩子的影子。白蒙這樣的天賦,一段反串都如此的動人,讓她實在是喜歡,把玩著他的詞,許丹青忍不住道:「不錯不錯,這段詞被他唱出了他的味道,好像就是為了他寫的一樣。」

    「趙夫人您是真喜歡這個孩子。」田副院長眼睛一轉,建議道,「總讓他坐在地上也不是事情,不如我把他請到學校裡面,先煮點醒酒湯給他也好,您有什麼話想和他說的,也可以說一說。」

    許丹青面色掙扎之色,按理說她不應該參與這樣的閒事,可是認識這樣的人才,又有田副院長的提議,實在是太過於有誘惑,那些影子,那些心裡感覺,在她心裡迴盪,來自靈魂的悸動,她又怕又感動,不知如何自己。

    一時間場上陷入了沉默,許丹青沒有決定,自然不會有人催促她。大人們安靜下來,可是小孩子卻不知道此時的情景。安靜中,只聽見一個小孩子用奶聲聲的聲音道:

    「哎呀你們看,那大哥哥竟然坐地上哭,我剛看到的,我剛看到的,眼睛裡面反著水光呢,好丟臉的!」

    「不可能,大人怎麼會哭的,小孩子才哭的。」

    「不啊,他真的哭了,我也看到的,你聽他唱的,就和被人打了屁股,要找媽媽一樣,唱的我屁股也疼了呢!」

    「閉嘴,誰也不許說話!」

    田副院長回頭一瞪,許丹青止住了繼續發脾氣,一笑:「這說明這孩子唱的真是太好了,連孩子都能感覺到他的心情了。」

    打屁股,對於孩子來說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恐怕的事情了。讓他們想起打屁股,就是說明真的讓他們感覺到害怕,勾引了他們的恐怖回憶。

    「是是是,這孩子雖然天賦不是最佳,但是那份對於戲曲對於生活的理解,不亞於現在的一些大師的。」

    田副院長見許丹青盛讚白蒙,也跟著打蛇隨棍上,一點也不吝嗇溢美之詞。

    反正現在許丹青喜歡他,他就是好的,這就是市場的選擇,誰叫大家都要巴結許丹青呢。

    她卻不知道,她無語中說中了一句,白蒙對於戲曲的理解真的不亞於現當代的一些大師,因為就是他從大師那裡的本來偷來的。

    「把他叫過來,讓食堂做點醒酒湯,再做點粥,估計他在外面喝了一夜酒,恐怕什麼都沒吃的。」

    許丹青沉吟一會,終於下了決心,想要見上白蒙一面,吩咐過了田副院長,便回身向樓上走去,「去我常用的練聲室吧,這樣的人,不能總被人圍觀,作賤了他。」

    淡淡的說完,許丹青先向樓上行去。田副院長微微思量,安排人手去把白蒙和黎靈請過來。

    那邊白蒙心裡已經近乎絕望了,許丹青站在車邊為自己停留,可是卻沒有一點和自己說話的意味,實在是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再吸引她的更多注意力。

    如果得不到她的幫助,自己直接去找趙巒崗,根本不如何入手才好,難道真的帶一把刀進他的辦公室,說你不簽字我砍了你?

    搖頭把這個想法擠出腦袋,白蒙只覺心底悲涼。努力到了現在,卻還沒有希望嗎?裝瘋賣傻到現在,卻還是一場空嗎?

    這個世界上,一個人從世界底端開始奮鬥,怎麼就這麼難呢?有時候仰望在世界頂端看著的人,他總會想,自己和他們到底有幾個世代的差距。

    「呵呵……」

    看著自己的掌紋,凌亂,忽然想起當初搜尋王寶釧找靈感時,聽到的唱腔,不是京劇,應該是福建廣東那邊的語言,據說是改自台灣的歌仔戲,順著就唱了起來:

    「我身騎白馬,走三關

    我改換素衣回中原

    放下西涼沒人管

    我一心只想王寶釧」

    聽不懂語言,可是對於那種放下一切想去追尋找情感,卻是更加清晰。

    「哥,我們走吧……」

    黎靈拉著白蒙,想讓他站起來。

    「走!」

    白蒙猶豫一分,忽然狂放一笑,「走吧,我就不信我誰也不依附只靠自己的話,不能拼出一片天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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