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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深入火線 第一百二十八章 盜亦有道(下) 文 / 盛天

    ◇◇◇◇◇

    拍賣行一樓,女洗手間,一風衣俏影無聲閃進,當然是小賊叮噹。

    誑出原有贗品,是謝開計劃的第一步,也是極重要的一步,這幅畫出現,鄧百宴才會相信另一幅是真畫,但同時也是為製造混亂,方便叮噹行動,因此鄧百宴派人取畫的同時,叮噹也展開行動了。

    叮噹迅速檢查一番,確定廁內無人,回身將門一鎖,將外罩的風衣脫掉,露出了與其飛賊身份相符的深色勁裝,後制的假畫赫然插在腰間。

    束好裝備,珍而重之地把謝開給的「炸彈」藏好,將假畫更穩妥地背到身後,又從懷中一張黑絲發罩,將髮辮盤上罩住,方跳上窗台,將窗子推開。

    為防止盜竊,一樓難免安防盜欄,鄧百宴經營拍賣行和典當行,更不會例外,不過當然難不倒叮噹這種「專業人士」,早有準備地掏出一隻小型焊熔筆。

    高溫焊熔極為高效,不到一分鐘,柵欄上方的兩根金屬條就被成功燒斷,形成一個可供一人鑽出的大洞。

    輕巧地從破洞鑽出,叮噹向上望望,又掏出射線槍。

    嗤一聲響,射尖拖著長長的射線,正中五樓頂簷。不過不是正對的五樓洗手間,而是相隔兩扇窗的走廊窗頂簷。

    為什麼是走廊,而不是洗手間?因為此次雖是「協助警方」,但出於固有的警惕,叮噹還是不想在監控中留下影像。原本在監控滿佈的嘉得利大樓,這種可能並不存在,但由於謝開給了顆「煙霧彈,」這種可能又存在了。

    順著射好的攀索爬上五樓,叮噹沒急著進去,而是以一個姿態纖美的體cāo動作翻上樓頂,垂著雙腿,大赫赫地坐頂沿。邊欣賞風景,邊從腰間解下了一套附手附足,不緊不慢地把兩個足尖套牢,兩隻抓手,則暫時懸在手腕。

    一切停當,這方勾著房簷,一個倒掛金鐘撬開窗子。向裡面觀察。

    走廊果然如謝開預料,除了兩側牆壁的攝像頭,沒一個人影,厚重的合金保險庫大門靜靜地立在中央。不過話說回來,這樣的大門除了掌紋等生物識別手段,還有高達十幾位的密碼。最高端的破解軟件,最快也需半小時左右方能破解,有沒有人區別並不大。或者也可以說,沒有團隊的力量,只靠拉單幫的竊賊,很難進得去。

    叮噹見走廊無人,終於放心了。這才戴上謝開給的黑巾,把臉蒙住,小心翼翼地鑽進,但卻沒落地,而是爬上頂棚,靠著吸附盤的力量,倒粘在天花板,就這樣手腳並用。如倒懸的蜘蛛一樣,躥向中段的保險庫。

    電腦監控主要面對走廊,雖也能拍到天花板,但由於角度的問題,只能拍到一個邊,換到監控屏幕上,也只是一條邊緣。除非發現後刻意調整。但對於一面牆都是監控畫面的監控室,兩、三個監控人員想在上百個屏幕中發現一條「黑邊」,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加之監控工作本就機械單調。就進一步降低了發現的概率。

    一路無事,叮噹安然無恙地爬到保險庫位置,好不眼饞地看看眼皮底下的保險大門,無可奈何地騰出一隻手,掏出打火機點燃叼在嘴上,又掏出「炸彈」點燃,覷著保險庫大門砸了過去。

    轟隆一聲,大號爆竹率先爆響,整座大樓彷彿都為之一震。爆竹的聲音雖不及炸藥,但安靜空曠的走廊,也足夠駭人了。

    與爆竹相連的煙霧彈難以倖免地被炸脫,同時由於謝開的設定,被炸脫保險帽,噹一聲崩到門板上,在地上滾了幾滾,冒出濃濃的白煙。

    如此大的動靜,自然引發了警報,大蓬飛散的紙花尚未飄落,警報聲已經在整座大樓刺耳地響起。

    掛在天棚的叮噹也嚇一跳,但更興奮,睜大眼睛盯著煙霧彈,只待煙霧瀰漫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堂而皇之地下來,大搖大擺地放好東西離去,再不用怕勞什子的監控了。

    可惜,她高興得太早了,還沒等煙霧瀰漫到遮蔽監控的程度,又一個警報被觸動了。

    當然是火警警報。

    隨著煙霧彌起,火警警報再次響起,一走廊的消防閥也同時起動,旋轉的閥門噴灑出一朵朵傘狀水花。叮噹就處在兩個消防閥之間,而且近在咫尺,瞬間被澆成落湯雞。

    叮噹猝不及防,登時暗罵不止,心想這王八蛋,千算萬算沒算到這招,可坑死我了!本能地扭軀躲閃,卻忘了正吊在天花板,呀一聲駭叫,四腳朝天,直直向地上掉下去了……

    ◇◇◇◇◇

    一樓,拍賣大廳,一眾看客如願以償地看到了文大師的贗品,正準備繼續欣賞馬奈大師的《沐浴的少女》,殊不知「少女」已然在五樓沐浴了。

    聞聽接踵而來的爆炸聲、安全警報和火警警報聲,所有人俱時驚起,正在二樓準備洗錢的安普洛夫也霍地站起。

    鄧百宴急道:「什麼情況?」

    身後的安全主管緊急用藍牙耳機聯繫一番,色變道:「不好!保險庫發生爆炸!」

    鄧百宴大驚失聲:「什麼!」

    戒備森嚴的保險大門,如果一定說有什麼剋星,那就是炸藥了,簡單粗暴、不顧後果的方式永遠是最有效的,只看有沒有人有膽實施。

    安全主管又大呼一句:「所有人立刻到保險庫!」便奔五樓去了。

    各層擺譜的保安正面面相覷,如夢初醒般往五樓搶。

    一眾拍客更不用說,聽到「爆炸」,早嚇破膽了,一窩蜂地往外跑。

    高見靚急喝一聲:「大家不要慌!請聽從警方人員安排。」隨即下令道:「阿珍、阿汕,馬上疏散,請求支援。」

    珍珍和阿汕緊急去了。

    高見靚將手一招,帶著謝開和另一警探到鄧百宴面前:「鄧先生,先不要慌,我們先上去看看。」

    鄧百宴才回過神,忙不迭點下頭,領幾人上樓去了。

    這種情況下,除警方人員。所有無關人員,包括鄧百宴在內都應被疏散,讓鄧百宴跟著顯然不合常理。但鄧百宴身家性命都在保險庫,早亂了方寸,哪還會注意?

    二樓的安普洛夫倒顯出幾分懷疑,閃著眼盯了盯幾人背景,也帶著保鏢跟過去了。

    既然發生「火警」。電梯自然不能坐了,眾人踩著轟隆隆的腳步聲從樓梯上去,卻見一眾保安俱在四樓至五樓的樓梯上逡巡,沒一個人敢上去。

    鄧百宴氣道:「怎麼回事?不上去都擠在這幹嘛?」

    保安主管道:「我們不知道上面的情況,不知道是否安全。」

    鄧百宴心急如焚,張口就罵道:「混賬!養你們幹什麼吃的?」奮力分開眾人。自己上去看,就見整個五樓白煙濃濃,伸手不見五指,還夾雜著嗆人的火藥味,積水順著樓梯嘩嘩直淌。

    高見靚看謝開一眼,上前道:「安全第一,還是等消防人員過來再說吧。」

    鄧百宴心憂財產。可又拗於警方,動動嘴唇,一時沒說話。

    謝開「建議」道:「可以先把邊上的幾扇窗打開,煙能散得快點,興許就能看到裡面的情況了。」

    鄧百宴想都沒想便道:「對,你們兩個,上去把窗戶打開。」

    兩個保安無奈地對對眼,捂著口鼻。硬著頭皮衝進濃煙了。

    騙局到了最關鍵的時刻,高見靚不無擔心向謝開溜目一瞥。

    謝開撇著嘴,不以為然地聳聳肩。

    兩人正目光交流,五樓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玻璃碎裂聲,顯然是兩個保安在濃煙中看不到窗拴的位置,乾脆把玻璃給砸了。

    眾人正焦急等待,忽聽煙霧中傳來一個聲音:「老闆。找到個東西。」接著碎裂聲停,換作一陣辟辟叭叭的腳步聲,兩個保安出來了,當先的傢伙還捧著一個用布包裹的畫軸。

    鄧百宴急迎上去。一把搶過,見布雖然淋濕了,但濕得還不算嚴重,忙解開把布扔掉,又順手把畫一展。

    可打開就愣住了,裡面赫然又是一幅《松山溪旅》,短暫錯愕,又唰一下合上了。

    謝開清清楚楚看在眼裡,終於能確信,真跡就在保險庫了,鄧百宴之所以把畫合上,是因為高見靚這個「警察」在旁,才下意識下做出動作。

    施施然上前道:「鄧老闆,這幅畫怎麼看著眼熟?好像是那幅文征明,怎麼會在你保險庫裡?」直接給定性了。

    鄧百宴茫然道:「這個,誰知道呢?」

    謝開瞧他一眼,直接把畫拽過,重新打開道:「還真是,可那幅贗品不在拍賣大廳嗎?你怎麼還有一幅?難道是真跡?」

    鄧百宴意識到不妥了,忙道:「這怎麼會?我再看看。」又要去看畫。

    謝開哪能給他機會,直接一合,回身交給高見靚了,然後道:「鄧老闆,你說畫被偷了,還說我們找回的是贗品,現在真跡卻在你保險庫發現了,你能說說怎麼回事嗎?」

    鄧百宴哪解釋得出,還追著畫想看,高見靚直接藏到身後了,亦問道:「鄧先生,請你解釋一下。」

    鄧百宴眼巴巴看著畫被藏走,張口結舌道:「這個,確實很蹊蹺,會不會是竊賊搞了什麼名堂?」

    謝開煞有介事地接過道:「你這一說還真提醒我了,你說這幅畫來源合法,我問過了,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它是被蘇聯人從偽滿皇室手裡搶走的,你該不是故意弄個假畫,玩監守自盜這套吧?」

    鄧百宴被道破奸謀,急道:「謝俠士,這種話可不能亂說,鄧某豈是違法之人?」

    謝開不給他喘息的機會道:「那怎麼解釋?你敢說不是竊賊被你耍了,又跑回來報復,才炸開保險庫,特意留下這幅畫?」

    這種可能任誰看來都非常合理,周圍一眾保安不自覺點頭。

    鄧百宴更說不出話了,又轉頭去看高見靚。

    樓梯上傳來紛亂的腳步聲,珍珍等完成疏散,帶著早等在外面的警務人員上來了。

    高見靚凜然道:「鄧先生,既然你無法解釋,我就只能帶你回去調查了。」

    鄧百宴愕然道:「帶我回去?」又慍道:「高警官,我提醒你,我可是受害者?」

    高見靚不留情面道:「也許吧,所以才請你回去調查。」又正色道:「我代表香港警方向你宣佈,你涉嫌走私、盜竊、欺詐和違礙司法公正,你可以不說話,但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將成為呈堂證供。」

    由於「真跡」被發現,又加一條走私文物。

    鄧百宴怒道:「你瘋了?知道我是什麼人嗎?我只要打個電話,就能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謝開揶揄道:「鄧老闆好厲害,打個電話就能叫人兜著走,我打個電話,最多只能叫份外賣,沒準還得排隊。」

    珍珍噗哧笑了,其他阿sir則哭笑不得。

    高見靚根本沒理他,手一擺,兩個警察上來,不理抗議把鄧百宴帶走了。

    一眾保鏢全看傻了。

    高見靚又昂然道:「保安主管留下,其他人全部帶出去,封鎖整棟大樓,仔細搜查每一個房間,包括保險庫。」

    保安們哪敢說不,除了主管,都噤若寒蟬地跟警察走了。

    計劃大獲成功了,謝開故意道:「我呢?我幹嘛?」

    高見靚板臉啐道:「你當然也要出去了。」高傲地白他一眼,帶著大隊人馬,趾高氣揚地進入煙霧。

    ◇◇◇◇◇

    高見靚去搜查,謝開也有個尾巴要處理,奔安普洛夫去了。這傢伙一直在四樓走廊,不遠不近地目睹了全過程,該是讓他滾蛋的時候。

    安普洛夫見謝開走近,率先道:「你好像又破壞了我一次派對?」

    謝開搖頭道:「no,你是破壞了我們中國人的派對,你就不該到香港來。」

    安普洛夫展出個陰險的笑容道:「是嗎?可我怎麼覺得,是你在跟我作對?」

    謝開苦臉道:「可別,您老人家是東南歐最大的軍火販子,我可不敢得罪您。」

    安普洛夫把臉湊近,兩眼射出陰惻的目光道:「可你卻讓我損失了幾千萬美元。」

    謝開迎著他目光道:「你不來,就不會有損失。另外別說我沒提醒你,如果你現在離開,我可以保證,香港警方絕不會為難你,但如果鄧老闆說了什麼,怕是你的美國護照也幫不了你了,我猜你應該不想讓這種事發生。」

    安普洛夫當然明白這道理,恨恨盯他一會兒,點點頭道:「很好,我會記住你,希望我們還會見面。」將手一招,帶保鏢走了。

    謝開目送他離去,戲謔性笑笑,也離開了,不過不是走樓梯,坦然進入電梯,去找叮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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