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深入火線 第十九章 暗夜殺陣（下） 文 / 盛天
謝開急叫一聲「小心！」第一時間將手裡的袋子摜出，猛將塞雅推開。
棕毛本能地將身一閃，子彈偏離，斜斜地射向天花板，怕謝開藉機來襲，手臂一正，噗噗又是兩槍。
謝開根本沒想襲擊他，推開塞雅後一刻未停，騰身而起，在屋角的小桌一踏，不僅躲過後續的子彈，還在空中完成轉身，嘩啦一聲，背身撞破窗子，跳出窗外。
一般這種情況，襲擊者總會第一時間到窗口查看逃逸者逃竄的方向，再兼開上幾槍，棕毛就這麼做了，可做了就知道錯了。
他剛到窗口，就被一隻大手揪住胸口，一股大力將他整個人扔到窗外。他駭然一叫，沒做出任何反應，就連人帶槍，重重地摔到地上。幸運的是，二樓並不高，外面又是花園，不是水泥地或大理石，他連顛幾個下，避無可避地摔暈了。
與其在狹小的空間與子彈拼速度，不如採取更簡單安全的方式，這是謝開一貫的原則，這次當然不例外。
塞雅被推倒在地，驚魂未定，茫然無措地看著謝開逃竄的窗口，直到棕毛被扔出去，才又露出驚喜狂喜的神色。
謝開變戲法般從窗口鑽回：「有沒有覺得我是膽小鬼？要不要接著罵我？」
塞雅不無歉意地嗔怪他一眼，無視他後一個問題道：「當然不會，我早說過看透你了，就是已經相信你了，要不然也不會讓你當保鏢了。」
謝開自嘲地笑笑：「真不容易，我都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頭疼了。」把她拉起又道：「現在可以走了嗎？」
塞雅撫著跌得直疼的屁股，指指被撞碎下巴的傢伙道：「你確定他沒死？」
謝開肯定道：「當然，我一向有分寸。不過他下巴壞了，吃東西可能比較吃力，所以養傷的時間，恐怕要長一點。」
塞雅放心了，但仍不依不饒道：「或許你確實沒殺掉他，可我還是要說，你太殘忍了，太暴力了，尤其還是在我這樣愛好和平的女士面前，你不僅完全不具備紳士精神，而且完全不像一貫仁慈的中國人。」
謝開好氣又好笑道：「OkOk，只要你肯離開這裡，我保證不僅會像紳士，還會比上帝更仁慈。」邊說邊紳士般扶起她手臂。
塞雅當然不蠢，沒再瞎糾纏，橫他一眼，趕緊被紳士扶走了。
謝開忽然覺得嘮嘮叨叨的塞雅並沒有那麼討厭，這樣危險的時刻，能有個心大漂亮的傻妞在身邊嘮叨，也是人生快事。
雙雙撿起旅行袋，急速離開。
◇◇◇◇◇
原路回到樓梯口，塞雅緊張地扯住他，壓低聲音道：「下邊還有個傢伙，會不會在我們下樓時向我們射擊？」
謝開首肯道：「恭喜你答對了，真聰明，所以你要在這裡等著。」拍拍她肩頭，逕奔電梯，按開進去了。
大廳的黃毛已經知道行動失敗，正緊張地躲在櫃檯後，雙手握槍，在樓梯和電梯間來回逡巡，直到電梯有了反應，才確定地把槍口指向樓梯。
一般電影中，主角總會用電梯吸引敵人注意，卻聰明地從樓梯下來，黃毛就這麼想了，他認為電梯是個幌子，樓梯才是真正的方向，何況謝開本就是從樓梯上去的。
叮一聲響，電梯到了，門自動打開。
黃毛快速一瞥，裡面果然空空如也，更加確信對手在樓梯方向，緊握手槍，全神貫注擺出射擊的姿勢。
一條人影鬼魅般從電梯天花板翻下，接著一隻旅行袋呼嘯飛出。
黃毛大驚，急轉槍口，就被突如其來的袋子砸個正著，一個趔趄，正要重新瞄準，卻見謝開人隨包至，大鳥一樣飛過來了。
謝開躍過櫃檯，左腿格開他手槍，右腿勾住他後頸往前一帶，右拳閃電擊出，砰砰砰，對著他面門就連轟三拳。
黃毛滿臉開花，鼻骨碎裂，五孔噴血，晃晃悠悠倒地了。
謝開怕他暈得不夠死，又揪著頭髮，將他腦袋在地上猛力一撞，才從容踢開手槍，對樓梯喊一聲：「下來吧。」
塞雅張大嘴巴從樓梯走下，見到黃毛的慘狀，不堪地皺起眉頭。
謝開啞然失笑，微歎一聲道：「放心，沒死。」從地上撿起旅行袋，準備走人。
剛從前台轉出，就不自覺放緩了腳步，一個完全意料之外，卻絕對情理之中的事物，吸引住他目光了。
一般酒店大廳，總會放兩個報刊欄，供客人們閱讀，莫臥爾酒店由於空間不是很大，報刊欄被放在大門側旁，進門時很難看到，出門卻是正對。報刊欄最下一角，赫然擺著保羅在飛機上拿那本《星週刊》，以謝開的敏銳，自然一下就發現了。
塞雅本來還想說點什麼，見他異狀，訝道：「你怎麼了？」
謝開沒答，蹙眸走過去，將週刊抽出，再一翻，裡面果然夾著一張小號光盤。顯然，這才是保羅讓他來的真正目的。
塞雅發現新大陸一樣道：「這是什麼？是保羅留下的嗎？你怎麼知道裡面有東西？」
謝開凝眉道：「先別問了，這裡非常危險，我們必須馬上離開。」又轉回櫃檯，到黃毛身上翻索起來。
塞雅不耐煩道：「你又在找什麼？」
謝開道：「外面有輛車，估計這幾個傢伙的，我們開車走，直接去喀布爾。」
塞雅戳他脊樑道：「你不僅是個暴徒，還是個偷車賊。」
謝開呵呵笑道：「說對了，所以千萬不要愛上我。」
塞雅窘道：「你是神經病嗎？為什麼總是自作多情？我再告訴你一次，我從來、從來、從來，就沒有愛上你。」
謝開找到鑰匙，抓著她往外走：「那就最好，不過別說我沒提醒你，我有很多仰慕者，過這村就沒這店了，你可別後悔。」
塞雅不屑道：「我會後悔？我現在就可以離開你，讓你一輩子也找不到。」
謝開扯著她出門，手一放道：「求之不得，你趕緊走吧。」
塞雅揚眉道：「你要是敢把那個東西給我，我現在就走，你敢不敢？」
謝開嗖地把光盤扔給她：「給你了，走吧。」
塞雅瞠目直眼，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了。
謝開滴滴兩聲，解開車鎖，打開副駕駛車門道：「你再不走，我可走了？」
塞雅兔子一樣跳上車，咬牙切齒道：「別以為你故意氣我，我就會像蠢貨一樣離開，我可是非常聰明的人，絕對絕對不會上你的當。」
謝開莞爾道：「這麼說就是承認愛我了，什麼時候把你有錢老爹介紹給我？」繞到駕駛位上車。
塞雅歪頭蹙眸，耐人尋味地望向他：「你這個人這麼無恥，真的是中國人嗎？」
謝開笑而不語，因為無須回答。
轟一腳油門，車子衝上夜幕的公路，直奔喀布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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