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第七十六章 正者用陽謀 無心竟得賞 文 / 王子孩
不用想，山雲也感受到莊子虛有一段異於常人的情感故事。不過，出於對老人的尊敬，他並沒有去揭開那段傷疤。不過，心中回轉的想，莊子虛的確非一般人可比，他能夠心平氣和的和山雲談論愛情，並且平直誠懇的道出心中對死去戀人的悔恨，已經超出世間那些沽名釣譽之人許多。
山雲和莊子虛兩人坐在神石石凳上，看著思夜在那裡追逐著光之蝴蝶，心情都大好。莊子虛隨意問道：「小夜，以後有和打算？」
山雲微微一愣，並沒有馬上答話！
莊子虛笑道：「怎麼，有什麼不能對我說的麼？」
山雲搖搖頭，誠懇道：「本來，若是一般人問我這個問題，比如說我岳父大人問我，我應該會告訴他，將來太遠了，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沒有什麼具體的打算。但是爺爺問我，我卻要如是回答。」
莊子虛倒是好奇起來，正視山雲道：「哦？這是為何？」
山雲懶懶的笑了笑：「我麼？向來都是對不同人有不同的處事方法。遇上奸詐的人，我會比他更奸詐，遇上狡猾的人，我會比他更狡猾，遇上誠實的人，我自然會比他更誠實。我感覺得到，爺爺你身上的氣質和岳父大人不同，你為人剛正氣派得多，如果說岳父大人像蛇一樣，你老人家就像龍一樣，做事堂堂正正，有寧向直中取，不向曲中求的意思。」
莊子虛點了點頭，挺了挺胸膛：「我不是一個正直的人，我只是一個善用陽謀的人而已。」
「所以，和你老人家打交道，我自然以陽謀對陽謀。」山雲舒展身體，翹了翹二郎腿，道：「實話實說，我有征服諸天，統一十二界的志向。」
莊子虛感覺到眼前的年輕人說話的姿態和氣勢，已經足以和自己平齊。眼中閃過一絲神采，而後淡淡的說道：「不論如何，年輕人有這般志向，已經異於常人。你且說說看，你有何想法？」
說來，山雲說自己有一統天下之志，那麼坐在他眼前的莊子虛也是他要征服的對象。如此，似乎說話做事都要隱藏三分。但是山雲既然已經決定以陽謀對陽謀，自然毫不避忌。
他侃侃而談道：「天下，神器，不可為，不可執。我自然不會傻到真以為憑借墨門可以用武力掃蕩天下，而且即使墨門真有如此實力，我也不願陷天下生靈於水火。實際上，以我慵懶的性格，實在沒有興趣去做征服天下這種累人的事情，因為天下始終是天下人之天下，我墨門能夠據十二界之一，傳承千年，對我來說足夠了。爺爺以前也應該聽說過，神龜靈界大戰之前，我將孤獨城搬進聯合聖器之中，並且把商業傭兵的權力分給所有傭兵，就是準備功成身退。」
莊子虛點點頭，微微笑道：「的確，以前我也有點好奇，像你這樣的年輕人居然會有那麼大的氣魄，肯丟下那樣的財富的權力。現在看來，當時的你是有遠見的，若不是你們孤獨城內所有的墨者都提前搬到了彼岸之舟中，現在恐怕墨門已經化為烏有了。現在，你卻有了這麼大的轉變，居然消除了退隱之心，而有逐鹿天下之志，我也很好奇。」
「呵呵其實，對我來說，無論是征伐還是退隱，都不過是遊戲而已，征伐成功，不一定遊戲就成功，征伐失敗，也不一定遊戲就失敗，終歸不過是自我娛樂，並娛樂眾生而已。」山雲誠懇道，「正是因為這一點，以前的我用勇氣在孤獨城最興盛的時候，讓它放開一切，脫身事外。」
「也是，你是玩家，是天譴者，自然會視天下如遊戲！」莊子虛淡淡的說道，話中具體的意思無法揣測。
山雲馬上搖頭道：「爺爺，你能夠保證在這個世界之外，更大的現實世界不是一個遊戲麼？對我而言，那只不過是一個更大的遊戲場而已。」
「哦，這豈不是說，你視所有的世界為虛幻？」
「這倒不是哦，爺爺！關於真實和虛幻，我相信我自己已經看得足夠清晰了。我願意純粹的活著，就是因為我願意追逐那虛幻中的真實，因為真實，才讓我有足夠的力量前行。」
莊子虛坦然笑道：「的確如此，若不相信真愛真實存在，只以遊戲心態遊戲人間，你定然不會有勇氣將自己的心挖出來。嗯，現在你想要以一界之力逐鹿天下，那純粹的真實又是什麼呢？」
「原因有二，一為私，一為公。於私而言，理由很簡單，作為玩家，我需要通過諸天十二界所有的副本，才能夠重返人間。通過墨門征服十二界，便是我通過所有副本的方式，如此而已。私心之後，才有一點小小的公心，我們墨門以天下大同為己任，目前已經能造福一界，若能推而廣之，讓天下人都享受到和平安樂的福祉，想想也算是完全實現墨門的理想了。」山雲誠懇道，理由簡單，不加掩飾。
「哦？就這麼簡單？」
「嗯，就這麼簡單。因為簡單，所以純粹，因為純粹，所以能走得更遠。與公與私，我都覺得這樣做不錯！」
「我年紀已經很大了，很早就過了相信理想的年紀。因此，我的眼光會現實一些。自我所知，諸天十二界中，如你墨門這般勢力，實在是數不勝數。你們墨門雖然佔據一個靈界，但是靈界比之神魔八大世界中的任何一界，都要小得多，因此實事求是的說，即使是我們一個雙魚宮，其中世界大小就足以比擬一個神龜大陸，而我們雙魚宮的勢力也足以和現在的墨門匹敵。放眼天下，即使我們雙魚宮也只能勉強算是一流的勢力，比起那些超一流的大勢力來說，我們雙魚宮要差上太多。而且，我所指還只是凡俗中的力量，若要加上神靈生活的國度，我所掌握的力量實在只是人家九牛一毛。
因此，若是一般少年郎這樣對我說，我定然直接就罵他夜郎自大，但是你是我孫女婿，而且你我在神龜靈界交鋒，你勝我一次，因此我相信你敢說這樣的話，定然是有理由的。而且，你身為靈界一界之主，自然有一定本錢和諸強會獵天下，現在你且說說看，讓我看看你是否在空談？」
以莊子虛的視角來看天下，其所見定然要比山雲寬廣許多。山雲聽聞天下勢力之多，強大勢力之大，雙魚宮之不過是中游水準，心中也有些愕然，知道天下這個神器，的確不是誰都有本錢逐鹿的。
不過，話已出口，山雲便不再有任何保留，將自己所想一一展示於前。
「以經濟為主，軍事為輔的方式蠶食天下麼？不得不說，因為你們有自助商業系統和強大地精科技的這兩樣基礎支持，你的設想非常具有可行性。老夫我仔細研究過你們墨門在神龜大陸上發跡的歷程，自助商店和子母傭兵令牌這兩樣東西功不可沒，而這兩樣東西現在被更加強大的商業傭兵系統和地精科技替代，會變得更加強大。還有一點，那就是你們墨門非常受大陸上普通百姓的歡迎，無論是宗旨口號還是推出的系統，都很受人親睞。將來，墨門的宣傳會很得人心的，這也是你們的一大臂助之一。
當然，如果你們墨門只有這點優勢，我並不覺得有什麼了不起，因為墨門還太弱小，難以撼動某些巨無霸一般勢力的跟腳。
不過，你所說的以攻略副本帶動攻戰征伐，以攻戰征伐影響攻略副本的模式，卻打動了我。尤其是你的那個超時空召喚門，剛剛你使用的時候，我已經仔細研究過了，實在是了不起。這會讓你們墨門的大軍如虎添翼，也會讓你在玩家中成為獨一無二的強大召喚師。從單體戰力上來說，僅僅憑借這個召喚門，你就是天譴者中數一數二的存在。
在我眼中，整個墨門乃至神龜靈界都沒有什麼稀奇，我最感覺稀奇的是你一個人。你是如此年輕，如此的充滿創造力。我這等人已經老了，未來已經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沒有任何變化的可能。但是你不一樣，你的未來有無限可能，我可以輕視墨門，但是無法輕視你。我負責任的說，墨門是因為你而得到契機強大起來的，若失去你，便失去靈魂。
天地間，芸芸眾生太多太普通，在我眼裡，他們只不過是作為背景擺設的存在，一輩子兩眼所見兩腿所行兩耳所聽一雙手都能夠樹過來。造物主創造他們，只是為了給真正的人之菁英，英雄豪傑作為背景陪襯，普通人如水，只要懂得御水，他們就不足懼，可怕的是真正的英雄，他們是天地間的變數，有足夠的勇力去衝擊普通人一輩子也不曾想像的境界。
無疑，在我眼裡，你就是這樣的存在，所以我很看好你。而且，你恰好是我的孫女婿加外孫女婿，還會成為我的女婿，這讓我非常心動，心動要不要在我的暮年再來一次豪賭，把所有的身家都壓在你身上。」
山雲倒沒想到莊子虛會這麼說，出乎他的預料之外。
他有幾分詫異，然後搖頭笑道：「爺爺，我對你直言不諱，可不是奢想著你你老人家會以雙魚宮之力幫助我。我只是不願在你面前說虛偽的話，或者說我覺得再多的虛偽話也會被你看穿！」
莊子虛仰天長笑，如同龍鳴大海一般，然後道：「的確，我看穿了，你這是在拍我馬屁，不過，我雖然知道你是在拍馬屁，但我還是感覺很舒服。你小子，倒是也知道陽謀的妙用。寧向直中取，不向曲中求，你身上有真龍之氣，我的確非常心動。」
「爺爺謬讚了，我不過是懶人一個，若不是逼不得已，我才沒有太大興趣去做逐鹿天下這樣費時費力的事情。比起這個，我更喜歡和自己的愛人在一起，男耕女織，享受田園風光，漁樵之樂。」山雲很實誠的說道，語調之間懶人風格盡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