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第五百四十二章 夢之魔域 文 / 王子孩

    當然，這一摔也讓將夜摔出點門道，這個世界看上去很危險，但是一切都在可控之中。就好像那個冰湖，你著冰鏡笑，自然會有一個笑著的你，如果你對著冰鏡兇惡，自然會有一個兇惡的你。不過，不論是笑還是兇惡，都是你自己的影子而已。

    所以，等到兇惡將夜追到岸上，想要繼續毆打將夜的時候，將夜用出了陰影之術，把兇惡將夜寄托為分身，吩咐道：「好了，不要打我了，你自個兒去玩吧！」

    「怎麼玩？一個人不好玩！」

    將夜笑道：「去，去，你去湖面上撒一泡尿，把自己圍一圈，看看好不好玩。」

    兇惡將夜果然照做了，結果，尿將冰面解凍，兇惡將夜光噹一聲，掉進了池塘中，大喊救命。

    至此，將夜童心大發，似乎也並不急著找辦法離開這裡，他慵懶的臥在亭子裡，將花園中所有的東西都寄托上自己的精神，然後，在花園神秘的規則作用下，花花草草，鶯鶯燕燕都變成了精靈，圍繞在將夜身邊。

    將夜很大爺的吩咐道：「去拿點果品，小吃，美酒來」

    將夜原本只是隨心一說，沒想到這空間還真是奇妙，居然想什麼，就有什麼，還一點都不討價還價，真是有趣。

    吃著新鮮水果，呷著美酒，將夜似乎變成這裡的無冕之王，感覺相當快活。

    無聊之下，將夜將自己的陰影分身散開，展開心之宇宙，仔細領悟這個空間中的規則奧秘。

    當心之宇宙擴展到了極限，將夜便好像跳出了三界一般，看到了自己所處的真實景象。他現在所處的地方，前後左右上下個被人放置了一面神奇的鏡子，除了一些小小的輔助法陣之外，這裡什麼都沒有。

    不過，將夜卻完全不敢小看這幾面鏡子，因為這幾面鏡子能夠映照出別人內心的影像，並且將這些影像真實的展現出來，輔助以能量，形成實體，惟妙惟肖。人在其中，恍若處於夢境之中，而且，這夢境是由人的心境演化而成，好人做好夢，惡人做噩夢，心中有鮮花，便是鮮花滿地的花園，心中有牛糞，便是牛糞橫流的國度。

    將夜突然有這樣一個想法，似乎人的夢境也是這般，由自己的心境演化而來，是自己內心世界的真實投影。如果人能夠將自己的心境修煉得完美無缺，或許就能夠在夢中自己做主，想要做什麼夢，就能夠做什麼夢。

    這種能力，將夜可沒有，他最多可以做到，運轉懶人心經之後，睡著不做夢。

    脫離虛幻，回歸真實，擺在將夜眼前的，就是六面鏡子，六面鏡子上有六句話！

    第一句是：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霧又如電，應做如是觀。

    第二句是：你怎麼知道，你醒來時不是在做夢，而做夢時不是真實的？

    第三句是：莊周夢蝶，不知蝶為莊周，或莊周原本是蝶。

    第四句是：心若不醒，便在夢中。

    第五句是：人生若夢，夢中一切，怎做得真，唯夢中心情，樂便是樂，悲便是悲。人生如逆旅，止求一樂耳。

    第六句是：夢魔者，心魔，殺人何須兵刃，一鏡足矣，一夢誅心。

    當將夜看完這六句話，六面鏡子便齊齊碎裂，化為雪花飄走，宛若驚鴻，不留痕跡。

    將夜一時惘然若失，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夢中，還是在真實中，或者真實其實就是夢境，而夢境才是真實，又或者說，自己所擁有一切都是虛幻，只有一顆心才是真？最後，他全身飄蕩在烏有之鄉，徜徉在無奈何之境。彷彿那第一句話所說，一切有為法，皆如夢幻泡影！唯當下之心為真，唯當下之樂為樂。

    所以，將夜此時笑了，若問他為什麼笑，他自己也找不到任何理由。這一笑，直如羚羊掛角，明心見性。

    當然，鏡子雖然碎了，心鏡卻未碎，將夜從最後一句話中，領悟到了心魔以夢殺人，以心境殺人的法門。想想看，如果能夠用陰影法陣凝結出六面這樣的鏡子，結合時空法術，讓敵人陷入其中。敵人只要心境一亂，便會幻境叢生，最後杯弓蛇影，死於自己的想法之中。

    而現實中，有多少人是死於自己用想法編織的幻境中呢？恐怕數不勝數吧？正所謂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將夜此時，再也不覺著一個人被扔到這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地方，是痛苦的放逐了，或許，他能夠在這些考驗中學習到很多新的東西也說不定。

    至少，他覺著這個「以夢入鏡」的法門，可以算是一種讓內心世界和現實世界溝通為一的不錯途徑。

    很快，另外一座門戶又出現在他的前方。這座門戶，是用鋼鐵配合無盡鍛造而成，將夜看上去沒覺著美觀，只覺著牢靠。而後，這門戶中又傳出一片歌舞之聲，將夜細細一聽，似乎還挺順耳。於是，他便邁著輕快的步子，進入這座門戶中。

    裡面的世界，廣闊得超出了他的想像，似乎是一座大城市，城市之中高樓林立，大街小巷，人來人往。那歌舞聲是從廣場上傳來，廣場上遊人如織，車水馬龍，好不熱鬧。

    一開始，將夜還找了個公共椅子坐下，翹著二郎腿，打著拍子，聽得挺歡。後來，走位馬車太多，嘎吱嘎吱的響聲，讓他有些煩躁，將夜沒奈何，使用出懶人的絕學：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過濾雜音。

    不過，過不了一會兒，居然有位烤燒餅的大叔沒柴火用，把人家小姑娘彈唱的琴給搶了，一斧頭劈開，扔進爐子裡。

    將夜正想上前給小姑娘出頭，結果小姑娘們居然被一群大漢搶走，扔上馬車。將夜覺著叔叔可忍嬸嬸不可忍，便追了上去，結果踩著一個西瓜，不小心摔倒了，路上行人的腳丫子完全無視將夜，一個個都往將夜腦門上踩。

    將夜無奈，只好使用出先天五行遁術，不過，想要去找人時，卻渺然不知所蹤。同時，他突然望了望四周，發現四周居然是人群的海洋，一個個如同浪花一般，不斷穿梭，直接往將夜腦門上拍，擠得他動彈不得。

    在他快要窒息的時候，他不得不化身成為影子，在大街上穿行，就為找一個空閒的能夠立腳的地方。大街上是找不到了，他便去小巷裡找，可是小巷子裡的情形直接想要作嘔，蜘蛛蟑螂什麼的，都是小意思，關鍵他們滿地爬的地方，污穢叢生，菜葉和狗屎攪和在一起，地上全部都是爛泥，一個醉漢正在嘔吐，吐完了之後，還吃著手上一個油膩的豬蹄子，而他旁邊，一個醉漢直接倒在地上，悍然大睡。

    這摸樣，他果斷想要吐了，本能的飛上天空，結果似乎更慘。一群蝗蟲聞風而至，另外一群群嗜血的麻雀，烏鴉，禿鷹等等也在飛快趕來．

    將夜鬱悶了，這世界之大，居然沒有他的立足之地，他只能重新把自己化成影子，可是影子要在那麼髒的地面上行走，他害怕髒了自己的身子這日子沒法活了，他闖進一個房間之中，結果淚流滿面，不是他找到空地，感動得要哭，而是房間裡堆滿了人，而且煙味沖天，把他嗆得想要哭了。

    這個世界是怎麼回事？將夜都沒搞明白，為什麼高樓大廈，車水馬龍，繁華似錦，烈火烹油的世界，竟然讓他感覺被擠得難受，他感覺自己被擠成一個臉盆大小，然後被擠成一個球，最後被擠成一粒沙子，整個空間都被沙子一樣多的人擠滿了．

    將夜感覺自己要窒息，有生命危險了。可是一切都變化得太快，他迷離在這繁華的世間，一時竟然沒察覺到危險。現在呢？他想要展開自己的心之宇宙，卻發現自己的心之宇宙也被擠壓成一個玻璃球大小，完全沒有用處，他想要化作陰影，像風一樣穿梭在世界中，可是，這個世界已經密不透風，即使陰影也被擠壓的寸步難行。

    將夜想要用出空間法術逃離這個空間，結果發現，連空間也被擠壓成了鋼鐵，將夜想要逃走，似乎需要扒開眼前充斥在自己視野中的各種人的手，腳以及扭曲的臉。

    他想，即使他變成揮舞鋼鋸的地精撕裂者，也無法撕裂這許多人牆。

    最後，無法選擇下，將夜只能夠把自己變成一團火焰，至少火焰不怕擠。

    火焰傳遞得很快，在這個獨特世界的規則作用下，幾乎是瞬間，就讓這個世界的每一個角落都不滿了火焰。化為火焰的將夜，這才感覺到了自由。然後，他看到了一個讓他驚訝的奇觀，高樓大廈在火焰作用下，先是不斷變矮，然後由樓房變成平房，再由平房變成瓦房，由瓦房變成茅草屋，最後居然變成了一個山洞。

    而周圍的這些人呢？在火焰的作用下，老人變成年輕人，年輕人再變成少年，少年變成小孩子，小孩子變成了嬰兒，嬰兒變成胚胎，胚胎變成一個只有將夜才能看見的細胞國度，而這細胞國度呢？最後變成一團氣，散逸在了天地之間。

    沙粒統統變成灰燼，還保持著之前的車水馬龍的種種狀態，一陣風吹來，所有的東西，瞬間都變成煙塵，被風吹散。狂風過後，世界下了一場大雪，山雲站在一望無際的原野上，暢快的呼吸。此時，他才有心情哼著調子，唱著歌。

    所有的感覺匯聚到了一起，將夜也明白了，火的毀滅真諦。毀滅，並非完全的邪惡，有時，毀滅以殺戮的力量，給這個世界進行淨化。而毀滅的真諦麼？就是將發展到極為高階，形體極為凝聚的事物拆散，讓他們一步步返回原始的狀態，最後化為最基本的粒子，讓世界重新開始。

    最後，整個世界都化為一團火焰，火焰中，流傳出這樣一段文字：塵歸塵，土歸土，死亡是萬物的歸宿，黑暗是萬物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