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第四百二十四章 由蠟說道 文 / 王子孩
「伯父，不知道這水晶望星台有什麼特別之處？」這水晶望星台即將激活法陣的時候，將夜問道。
莊作魚笑了，解釋道：「你知道，空間法術一般只有身具光和暗元力的人才能夠使用。所有，天空之城和孤獨城才會有各自的空間法術傳承，這水晶望星台是我們天空之城的樞紐，其中蘊含了很多空間的傳承。我們身在其中，可以自由穿梭天空之城的每一個角落，而不驚動別人，這樣看天空之城的夜景就方便很多。當然，如果要看天空之城以外的風景，這個同樣可以辦到。怎麼樣？我專門為純純設計的，可以讓她在家就遊覽千山萬水。」
將夜懂了，這玩意兒就相當於是一架自動觀光纜車，只要你想要到哪裡，它都會帶你去。
「這樣精妙的東西，估計只有伯父才能夠想得出來，純純有你這麼的老爹真是好福氣。」將夜笑道，看著純純。
純純自然笑靨如花的點頭。
「將夜，在我帶你遊覽天空之城前，我要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這個世界可以被人完全認識麼？」莊作魚突然有些莫名其妙的插了句這樣的話。
將夜懶懶的歪了歪頭，思索了一會兒，笑道：「我認為是可以被完全認識的，只要人站得足夠高，就可以看得足夠遠。那些世界上沒有被發現的東西之所以沒有被認識，只不過是人站得還不夠高而已。」
純純聽完，附和道：「嗯，我也贊同將夜的觀點。」
莊作魚溫婉的笑道：「女兒大了，胳膊肘就開始往外拐了，處處向著你。」
純純撒嬌似的跺了跺腳，嬌憨的瞪了莊作魚一眼。
莊作魚繼續說道：「其實，我也是這樣認為的。只不過認識這個世界，可以從不同的角度，有人從現實世界的現象去認識，有人從物質去認識，我認為這兩樣都是錯的，唯有從精神上去認識這個世界，才是最為正確的。」
將夜好奇道：「為什麼這麼說呢？」
他知道莊作魚說的從現象認識世界，從物質認識世界以及從精神上認識世界這三個方法，代表著道的體象用，物質代表用，現象代表象，精神代表體。將夜的本意是體象用三者都是道的一部分，都代表道，但是莊作魚卻認為道只能從「體」上去認識，所以有些好奇。
莊作魚隨手一拈，拈出一塊蠟，問道：「小夜，你說這是什麼？你是怎麼知道的？」
將夜雖然不明白這未來岳父什麼意思，但還是如實說道：「這是蠟，我知道這是蠟是因為它看上去像蠟。」
莊作魚再將這塊蠟遞給將夜，說道：「你再說說看，這是什麼？」
將夜手指捏住那塊蠟，然後又把蠟放在鼻子上聞了聞，發現有蠟特有的蜂蜜香味。
「這東西摸上很軟，又有蜂蜜的香味，應該是蠟沒有錯。」將夜確定道，然後將蠟還給莊作魚。
莊作魚接過蠟，放在手掌上，隨手一摸，那蠟好像受到了高溫，變成了液體，這液體無色透明。
「小夜，你再看我手掌上這東西，憑借你的眼睛，你能夠馬上分辨出這是什麼嗎？」
將夜搖搖頭，因為很多東西融化後都是這樣無色透明的液體，單從視覺上看不出這是一塊蠟。
莊作魚再雙手一撮，手上升騰起一陣白霧，顯然是手上的蠟被高溫蒸發，變成了氣態。
他再笑問道：「現在，你還能夠輕易確認出這是什麼嗎？僅僅通過物質還有現象？」
將夜很肯定的搖搖頭，說道：「的確不能，世界上有很多雷同的東西，細微的差別很難分辨。」
莊作魚滿意的笑了，說道：「那你現在閉上眼睛，用你的精神感應一下這蠟的構成，能不能分辨出那是蠟？」
將夜感應了一會兒說道：「蠟的內部世界很複雜，但是它的構造很獨特，我能夠很輕鬆辨別他是屬於蠟，只要我事先知道蠟的構造是什麼樣子。」
「所以，我要說，這個世界上，你看到的，聽到的，感覺到的物質和現象世界都是變動不居的，很有可能你看到的都是假象。對於蠟來說，它有很多種形態，水也是，風也是，火也是，你無法從他們的外表就確定他們的本質。
而且，你也不知道你是在做夢，還是清醒。你不會知道你所看，所聽，所觸摸的東西是真實存在，還只是一隻魔鬼為了耍你而製造出的幻境。
一切都未可知，一切都不可定。
將夜，現在我再來問你，站在你的角度，你說什麼才是真實的。」
將夜此時也問自己，什麼才是真實存在的呢？世界上什麼東西都變幻莫測，什麼東西都變動不居，現在的是可能變成明天的非。過去認為的謬誤，今天可能會被人認為是真理，而將來又會流變成為謊言。
最後，將夜感覺自己被這個問題問得很茫然。秉著懶人的心性，想不出的東西就不想，將夜便打住自己的思維，然後懶懶的回答道：「我想，應該是我的本心，懶人之心。我知道我的本心不會變，至少當下是不會變的。」
莊作魚向將夜投來讚賞的眼光，繼續問道：「好吧，那你說，你的本心又是什麼，你怎麼確定他真真實實的存在？」
將夜不假思索，懶懶的說道：「因為我相信，所以他就存在，並不需要其他原因。而且，我相信，我的本心已經接觸到了道的本體，道的本體可以衍生出世界的物質和現象。」
莊作魚聽到這話，居然鼓起掌來，說道：「果然，英雄所見略同，這些話都是你師傅告訴你的的把？」
將夜搖搖頭，聳了聳肩，說道：「我師傅只教了我一個道理，給了我一個法寶就走了。其他的東西都是我自己領悟出來的，和他沒有關係。」
莊作魚動容道：「你真是一個奇特的存在，崔牛那個傢伙教徒弟的方式也真是奇怪，好吧，我承認你可以和我一起探討最為高妙的境界。
現在，我想問你的是，你說這道之體到底是有一個體，還是有無數個體？」
將夜懶懶的反問道：「未來岳父大人，你說你是有一個心還是有無數個心呢？」
對於將夜稱呼他未來岳父大人，莊作魚沒有生氣，倒是臉上掛上了笑意。他無限歡喜的說道：「千江有水千江月，萬里無雲萬里空。」
將夜感覺莊作魚的這兩句詩真真是說中了他心裡的妙處，人的本心就好像月亮一樣懸掛在空中，被不同的江水映照，就會有不同的月亮。而晴天萬里碧空的時候，那本心就好像是一面鏡子，沒有浮雲遮礙，便一塵不染。本心一塵不染，萬物卻都在本心的映照下，著上鏡子的顏色。
「未來岳父大人，你說這本心是天上明月，還是空中之鏡？天上明月是光之本源，而空中之鏡卻是萬物的投影，究竟光是道，還是影是道。又或者說你身上所穿的太極圖顯示的那種陰陽和合的止於至善的美，代表的光和影的和諧才是道？」將夜這樣懶懶的問道。
純純在邊上聽著，也不自覺的拍手鼓掌起來，她也是入道的人，能夠聽得出兩人論道的妙處。
「是啊，老爹，這光，影還有光影和諧，哪個才是道呢？」純純也疑問道。
莊作魚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彷彿獵物已經進入了陷阱，魚兒已經撞進了網中，他只等著收網而已。他拍了拍女兒的頭，說道：「純純，你說沒有光，還有影麼？沒有你身體的本體，還有地上的影子麼？」
莊純搖搖頭，說道：「應該沒有。」
將夜心裡卻是歎道：「這倒未必，沒有光的夜裡，即使天下最大的影子。那時候，影才是唯一的存在，而光那時候並不存在。」
只不過，他並沒有說出來，因為他想要知道莊作魚究竟是要告訴他什麼東西。
莊作魚看著將夜，滿意的說道：「將夜，就如同你所說，光，影，和光影和諧，就好像是道的體，用以及介於體用之間的象，而沒有光，怎麼會有影？沒有光和影，怎麼會有光和陰的和諧？所以，光才是世界中最為真實的道，最為不變的真理。光是屬於主，主是道的三位一體之身，神主的榮光潑灑進世界的每個角落，然後演變出世界眾生。」
將夜心中懶懶的暗笑：「原來他是以道的本體作為光，然後以道作為神主，神主發出的光創造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