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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 第兩百一十五章 文 / 王子孩

    八又卦哂笑道:「金蟬脫殼之計是很凶險的,你以為好玩?社麼事情都要防微杜漸才好,真要等到那個地步了,你不死也得脫層皮。」

    這金蟬脫殼,不就是不死也脫層皮麼?此計的凶險可想而知,只能是在非常時刻所用的非常之計了。

    「所以有時借屍還魂雖然有跡可循,但是在局勢上要比金蟬脫殼好麼?」將夜問道。

    「那是自然,用兵貴如水,隨機應變又不失本源,如果兵勢如風,在沒有威勢,不能風行天下的情況下,是很危險的,沒有本源,不能持久。」八又卦補充,然後繼續講道:「相對來說,我更喜歡將兵勢保持動靜得當之間,不會像山一樣,一潭死水,又不會像風一樣,破綻很多。下面一計是我比較喜歡的,叫做關門捉賊。關門捉賊,對應的卦象是剝卦,下卦是地卦,上卦是山卦,卦象是大地圍繞著高山,預示敵軍陷入被動防禦,我軍對敵軍呈包圍局勢。關門捉賊講的就是面對殘餘敵人的策略,一定要先關門再抓賊,如果讓敵人逃出了包圍圈,那就不好再追了。」

    「為什麼不好再追呢?」將夜問道。

    八又卦:「原因有二,首先殘餘的敵人可能只是敵人的游擊部隊,如果我們貿然追擊,可能會中了敵人誘敵深入的圈套。其次,如果敵軍有機會逃走,他們必然會拚命,我軍很容易有所損失,所謂窮寇莫追就是這個道理。關門捉賊,不僅僅是恐怕敵人逃走,而且怕它逃走之後被他人所利用。如果門關不緊,讓敵人脫逃,千萬不可輕易追趕,防止中了敵人的誘兵之計。這個賊,指的是那些出沒無常、偷襲我軍的游擊隊伍。他們的企圖,是使我軍疲勞,以便實現他們的目的。」

    「老頭,敵人不是傻瓜,怎麼會自動送上門來讓你關門打狗呢?」將夜笑著說道。

    八又卦:「首先來說:關門捉賊是一種可以上升到戰略意義的戰術,在敵人弱勢的時候,我們應該圍城而攻,不讓敵人有喘息機會,更不能讓敵人有逃走的可能,就是所謂的乘你病要你命。這是一種當你處於優勢的情況下,用兵的心態問題。很多人用兵不知剛柔之變,在戰略相持的時候應該柔,以柔克剛獲得優勢,在獲得優勢之後,卻要轉入剛,以圍城之勢聚敵而殲,不給他們對我方以柔克剛的機會。古代天朝吳越之戰就是個好例子,本來越國已經是吳國砧板上的肉,結果還讓越國逃脫滅國的命運,越國臥薪嘗膽,最後反而將吳國滅亡。這就是告訴我們,機會到來的時候,要一把抓住,不能讓其溜走,不然局勢就會發生變化,超出自己的掌控之外。關門捉賊的意義更多的是講這種戰略上的抓住機會,然後一舉克敵。

    其次,在戰術上來講,關門捉賊還要配合引君入甕,一引一關才是全套。當然,引誘敵人中全套的技巧實在是太多,我們以前也講過拋磚引玉之法,這個磚就是魚餌,讓敵人被魚餌吸引,而我軍就埋伏在魚餌的周圍。其次就是,抓住敵軍主帥的性格缺陷,然後讓敵人失去對局勢的準確判斷,進入圈套。」

    「老頭,從戰略上舉個例子,然後從戰術上再舉個例子吧?這兩方面理解關門抓賊我有點分不清。」將夜說道。

    八又卦思考也一會兒,說道:「從戰略上來說的話,比如說兩軍交戰,敵方明顯勢弱,但是想用游擊的方式搬回優勢。我方佔據局勢上的優勢,此時就應該四面圍城而攻,不讓對手有喘息的機會。比如說,如果上次天鑄城一戰,雲無心那個老小子沒有用炮塔偷襲聯軍的營地,而是被我用擒賊擒王的手段逼回營地。那個時候,天鑄城就佔據了明顯的優勢,敵軍士氣低落,空軍盡滅,天鑄城就應該馬上調集人馬,將聯軍營地圍起來,在包圍圈附近修築箭塔攻擊群,穩固我們的攻擊線。這樣就沒有給聯軍喘息恢復的機會,如果不這樣做,敵軍很可能休整一段時間就可以再次恢復戰力。

    從戰術上來將,很多時候我們可以用受傷的英雄來引誘對方進入我方埋伏圈,英雄在整個軍隊中佔有非常大的地位,是軍隊的「國之利器」,而拿英雄來引誘敵方,敵方會很容易上當,進行追擊。」

    將夜問道:「那受傷的英雄豈不是很危險?」

    八又卦搖了搖頭,說道:「英雄裝甲傳承者的移動速度是非常快的,在追逐戰中,敵人沒有速度的優勢只會被牽制。況且英雄身上還有像瞬間恢復大量體力和生命的生命藥水等保命道具,看似危險,其實一點事情都沒有。而且在追逐戰中,敵人的軍隊的前進速度各不相同,所以他們的戰線會被我們拖成一字長陣,這個時候我們主力將敵人的兵力分隔成幾段,再集中優勢兵力對敵人的部分兵力進行切割包圍,這就達到了關門抓賊的效果。不過,這樣的引誘屬於拋磚引玉的範疇,要結合對方的指揮者的性格進行設計,如果換做一個老成穩重的指揮者,對方很可能不會上當。」

    將夜點了點頭,說道:「這樣我就懂了,關門捉賊是抓住戰機的一種方式,可以是局勢賦予的戰機,也可以是通過引誘敵人創造的戰機。」

    「嗯,你懂了就好,這些東西說穿了並不奇妙,很多學院出來的學生將三十六計背的滾瓜爛熟,但是到了實戰上,還是得要考驗一個人的眼力和判斷力。」八又卦說道。

    判斷力平常是以經驗的形勢出現的,一些東西見得多了,見得平常了,自然就上升為直覺,薑還是老的辣就表現在判斷力上。

    「嗯,好吧,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告訴我不要紙上談兵,我記住了。」將夜有些不耐的說道。

    「行,記住就好,接下來我們來看第二十三計——遠交近攻,這一計下卦是澤卦,上卦是火卦。我軍的軍勢是澤卦,雖然實力和敵軍相差不多,但是戰力過於柔和,有打持久戰的本錢,但是在正面對峙的過程中卻很難擋得住敵軍的衝擊。敵人氣勢洶洶,正面戰場上戰力非常強勁,但是綜合實力未必強過我方。所以這個時候就要使用遠交近攻的手法,拖住敵人的後方,使得敵人不能安心的攻打我方,從而消磨敵人的鋒芒打擊敵人的攻勢,轉入持久戰。

    遠交近攻的謀略.不只是軍事上的謀略,它實際上更多指總司令部甚至國家最高領導者採取的政治戰略。大棒和橄攬枝,相互配合運用,不使亂與自己的近鄰結盟。對鄰國則揮舞大捧,把它消滅。如果和鄰國結交,恐怕變亂會在近處發生。其實,從長遠看,所謂遠交,也決不可能是長期和好。消滅近鄰之後,遠交之國也就成了近鄰,新一輪的征伐也是不可避免的。」八又卦說道。

    將夜問道:「老頭,那要是我們的敵人邊上沒有鄰國怎麼辦?」

    八又卦笑著說道:「這就要考驗指揮者的變通了,在現實的戰爭中,的確很難看到大國之間撕破臉皮的世界混戰,往往只是兩國的小規模交戰。遠交近攻的關鍵是要有力量牽制住敵人的後方,讓敵人前方的攻勢變弱。如果沒有鄰國的話,那麼我們就要考慮在不影響正面戰力的情況下,分出精兵對敵人的後方進行襲擾,讓敵人不得不進行救援。」

    「老頭,這遠交近攻之計好像和圍魏救趙很相似吧?」將夜問道。

    八又卦搖了搖頭,說道:「你說的不對,我們用自己的力量牽制敵人的後方,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所以看上去像是圍魏救趙。實際上,如果敵人有鄰國,而這個鄰國又不和我們接壤的情況下,遠交近攻的策略就是和敵人的鄰國結盟,然後一起進攻敵人。這其實有點借刀殺人的問道,借刀殺人講究的是引友攻敵,這個敵人的鄰國可以相當於友,因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嗯,我懂了,關鍵是要借助一切可以借助的力量來牽制敵人的後方,使得敵人的前方攻勢消減。我方主動進攻敵人後方,那就是圍魏救趙,結交敵人的鄰國攻擊敵人,那就是遠交近攻,通過計謀調動友軍攻擊敵人,分散敵人的火力,那就是借刀殺人。」將夜分析道。

    戰計之間確實有很多很相似,但也只是相似而已,其中的神髓卻是不一樣的,敵我友的形勢也不一樣。

    「嗯,既然你理解了遠交近攻,那麼學習假途伐虢就很方便了。假途伐虢對應的卦象是困卦,下卦是水卦,上卦是澤卦。我軍軍勢靈動,地方軍勢平和顯得柔順,我軍要突破對方的陣型和防線,就要利用假途伐虢之計。假途伐虢關鍵在於假塗,在不經意之間滲透進敵人的防線,然後讓敵人產生混亂。

    如果是處於多方勢力的混戰中,敵方的因為示弱,所以會經常受到敵人的進攻,這個時候我們可以用幫助他們的借口來假塗,獲取他們的信任,將自己的勢力滲透到敵人的內部,再倒戈一擊,輕鬆擊敗敵人。

    如果只是敵我兩方對戰,我們也可以借助其他的方式進行假途,比如說乘著月色偷偷進行,比如說使用隱身的發生進行滲透。所謂的困卦,上卦為兌為澤,為陰;下卦為坎為水,為陽。卦象表明,本該容納於澤中的水,現在離開澤而向下滲透,以致澤無水而受困,水離開澤流散無歸也自困,故卦名為「困」。所以這一計的關鍵就在於滲透,讓敵人毫無戒備的接受滲透,就是這一計的精髓。這一計,你大可拋開計名,而分析卦象,因為假途伐虢只是悄悄滲透的一種方式。」

    「嗯,這一招太陰險了,表面上說是幫助別人,其實是要滲透進別人的內部搞破壞。」將夜說道。

    「現實中很多這樣的人存在,所以你學會這一計的同時也要防備這一計,防止別人滲透你。」八又卦警戒道。

    「嗯,魚不可脫於淵,國之利器不可示人。懶人只要保持神秘,應該不會中這種伎倆的。」將夜說道。

    「你這麼一說,這道理好像還不錯,有時間我也研究研究懶人是怎麼回事!」八又卦如此表示。

    將夜自然求之不得,省的他老埋汰自己。

    史詩山脈的西端,天朝和雷錘接壤的是一塊大草原,在這塊草原內部,有人天朝人類想要將草原開墾成農田,結果反而因為缺水,而且植被破壞嚴重,將這塊草原變成了沙漠。這塊沙漠呈帶狀,沙漠的上方是大草原,沙漠的下方是山丘和低矮灌木林地。這片沙漠的名字叫做罪惡沙漠,浩瀚無垠,荒無人煙,是盜賊聚集的地方。他們是盜賊職業中的一種,被冠以特殊的名字——馬賊,如果用職業來劃分盜賊的話,那他們就是盜賊中的騎士。

    騎白馬的不一定是白馬王子,所以騎士也不一定是忠誠而正義的。馬賊來如風,去如電,所以掠奪起來更加輕鬆寫意。沙漠上聚集的這伙盜賊,禍害沙漠邊上的百姓已經很久了,但就是因為他們的行蹤難以琢磨,所以天朝很多次剿匪的行動都落空。

    有人會想,罪惡沙漠既然環境這麼惡劣,那麼還有人會來居住,養活那麼多馬賊麼?罪惡沙漠不僅住了人,還住了很多人。沙漠是雷錘和天朝兩大帝國的邊境線,史詩要塞的正門天天都在打仗,那些走私的商人和冒險者就只能走沙漠這條走私線路。有需求自然就有市場,沿著罪惡沙漠的貿易線,有很多客棧和驛館,同時自然少不了冒險者需要的鐵匠鋪和藥店等等。

    騎著雷霆戰車,帶著一路風沙的三才眉頭緊皺,風塵僕僕的趕了一天的路,他想要快點找個歇腳的地方,卻怎麼也找不到。路上他倒是看到了幾家小的客棧,不過似乎剛剛被人燒燬了,只留下一地的灰燼,同時讓他睚眥欲裂的是,客棧邊上的樹林中,一群人被掉在樹林上,他們不是被吊住脖子吊死的,而是被吊住腳,然後被火生生烤死的。裡面還有幾個不滿十歲的孩子,三才來的時候還有幾個會吭聲的,被三才放下來之後又馬上斷氣了。

    三才有些茫然,看到這種人間慘劇,他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他選擇了離開,也許是個女孩子會留下來為這些可憐的人做什麼,但三才是個男孩子,而且心已經不溫柔,被一種叫做仇恨的東西浸泡過了。

    路上,他依舊發現了這種被燒燬的小店,但是他沒有停下來,知道天色完全暗淡下來,他才從遠處的通明燈火中找到了一處很大的集鎮。

    三才找了一處不小的客棧住下來,那是一個圓形的圍屋,三才找了一個二樓的上房。圍屋的下邊擺滿了桌子,裡面有各式各樣的人在下面吃飯,傭兵,冒險者,賞金獵人,當然還有馬賊。

    要房間的時候,客棧的老闆他見到了。這廝居然還兼職做屠夫,邊上還有一壘蒸籠,裡面是現做的豬肉大包子。

    三才沒有下去,只是拿出空間戒指中的乾糧,然後坐在走廊的圍欄上吃著,冷冷的看著下面形形色色的人群。

    像這種混亂的客棧,其實也算半個ji院,自然少不了各種勾欄女子,她們有事的正在陪大爺喝酒,無事的則三兩成群坐在一起浪笑。這些女子中很多都是被馬賊劫掠而來,成為馬賊的私有財產,平時是慰安婦,有空就被逼著做ji女,給馬賊大爺們掙點外快。當然,也有自願來的,她們大都是從沙漠另一邊逃荒過來,哪裡的草原太貧瘠,貧瘠得容不下那麼多生靈。有嚮往天朝繁華的就跟著來往兩地的冒險者而來,騙或者被騙,她們都只能做ji女的營生來活下去。這些雷錘的獸人女子中,有馬人,有羊人,為數不多的,三才看見幾個狼人和狐人女子,在雷錘帝國狼人地位高貴,但也避免不了有些破敗的族群,在那片充滿冰雪和風沙的貧瘠之地活不下去。

    獸人女子身體上和天朝人類其實差不多,只不過有一兩處明顯不同之處,顯示出她們的身份。比如說馬人女,那棕色的拖地長髮,羊女頭上那對小巧彎曲的犄角。

    獸人的開放實在是讓三才歎為觀止,有不少急不可耐的傢伙找了個角落就做起那事情來?食客喝酒碰杯聲,小二吆喝聲,夾雜著ji女的呻.吟聲,邊上屠夫的殺豬聲,構築了一個離奇而誇張的世界。

    但是三才一點都沒有動容,他的動作依舊不快不慢,咀嚼食物的頻率依舊不增不減,彷彿這個世界與他無關。

    只是目光之間,他自嘲的看見了童年時代在天鑄城流浪的那段悲慘經歷,那段從天鑄城乞討到孤獨城的惶惶如喪家之犬的記憶。這些光怪陸離的景象,足以他免疫這些不堪入目的東西。

    他注意到了這些噪雜的聲音中,一個女子始終在依依呀呀的拉著她的胡琴,那聲音和所有的噪雜的環境格格不入,但她卻能夠保持自己的旋律不變,彷彿周圍沒有一個人,她流連在自己的夢境中。孤獨而悲愴的曲調道出大漠風沙的無情與孤寂,配上她絕美而略帶風騷的容貌,場中十之仈jiǔ的男人都暗中注視著她,而此時,她卻目光灼灼的注視著三才,彷彿在探查,審視著同樣孤獨的靈魂。

    她是一個羊女,白皙的面容配上柔媚的身段,白羊族女人特有的純潔和風騷的混合體,雖然她和所有的女人都不一樣,但她一樣是淪落風塵的女子。

    關注著她的人很多,付諸於行動的人很少,這似乎很不合情理,但誰都沒有解釋。

    一位已經有八分醉意的劍客拔出了他的劍,然後搖搖擺擺的走到女人的面前,用劍跳掉女人的胡琴,然後將左手上的酒罈子遞給女人,口齒不清的說道:「大爺我看上你了,來,把這酒喝掉!」

    說完,他手臂夾住女人的腰肢,就要將她抱在懷裡。女人沒有掙扎,柔軟的大腿盤住大漢的腰,柔韌的身體就掛在大漢的身上,她做這些動作的時候,眼睛還是注視著三才,彷彿帶著神秘的笑意。

    三才的眼睛一冷,低下頭繼續吃著自己的乾糧。

    大漢的鹹豬手正想要去抓女人鼓鼓的胸脯,結果被女人一個巴掌扇了過去,毫無反應。

    他楞了有七八秒之久,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一個卑賤的ji女扇了耳光,同伴的眼中儘是嘲諷的笑意。

    同時他也聽到了女人那帶著瘋狂意味的笑聲,雖然嘲諷,但也風情萬種,他心裡納悶,這個女人為什麼笑起來也這麼騷呢?

    這時,為了維護自己的尊嚴,他的大手捏住女人白皙的下巴,然後左手中的酒罈子對著女人被他捏開的嘴倒下去,裡面的就傾瀉一光。小部分倒進女人的嘴裡,但部分卻流在女人的胸前,現出一對神器的形狀。

    注視著近在咫尺的神器,大漢嚥了嚥口水。結果,女人這時正好把所有的酒都吐在他的臉上,又讓他愣住了。

    大漢這下動起手來,一個耳光抽了過去,抽得女人嘴角現出血跡。

    女人似乎一點都沒有感到疼痛,只顧著瘋狂的發笑,好像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麼東西能夠阻止她笑了,一對眸子依舊盯著三才看。

    三才感覺自己被看的有點不自在,這個女人好怪,一切都顯得那麼怪異,怪異得讓他好奇,這種好奇配合上她ji女的身份,他竟然有些憤怒了。心裡有個聲音似乎在大叫:放開那個女孩!

    這似乎有點違背三才低調的初衷,他一直告誡自己:在江湖上,低調的人才能獲得越久。

    大漢轉身順著女人的眼光看了看橫坐在樓上的三才,剛剛的那點怒氣似乎轉為醋意。他單手捏了捏女人纖細白皙的脖子,說道:「把我臉上的酒舔乾淨,大爺我饒你不死。」

    女人順從了他的話,大腿盤在他的身體上,伸出粉紅的舌頭,慢慢的吻著大漢脖子上的酒,眼睛卻直直的看著三才。

    三才有一種錯覺,彷彿女人舔的不是大漢,而是他,這讓他的脖子有一些微微的發癢。

    但事實上,理智卻讓他很憤怒,抓住劍都手骨節有些發白。他沒有動,因為,他還搞不明白,為什麼下面的那些人沒有動。眼前的事情處處怪異,女人讓他心動,但最怪的就是這個女人。

    女人粉紅的舌頭細細舔著大漢脖子上的酒,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三才,然後現出一排細細的牙齒,突兀的咬在大漢的脖子上。

    樓下頓時發出了殺豬般的叫聲,這聲音比真的殺豬聲還要大,還要悲慘。大漢瘋狂的甩動起膀子彷彿想要把身上的水蛭甩出去,但結果卻是他脖子上的傷口越拉越大,血飆射出來。現場的人個個都目瞪口呆,神經一時之間無法接受眼前的景象。

    大漢死了,死的不能再死了,脖子耷拉著,和先前被屠夫殺死的豬沒什麼分別,如果老闆願意,他大可以將這廝當做豬剁了,做人肉包子,包子餡管夠。

    假使客棧老闆會有這樣的想法,那下一刻他肯定會打消這個念頭,倒在地上的大漢彷彿被放光氣的充氣娃娃,迅速的乾癟起來,最後變成一張人品。這樣的東西做成包子,做包子的人都吐了。

    女人發出歇斯底里的笑聲,明明瘋狂,但傳到別人的耳朵裡卻又轉變為兩個字:性感。

    現場混亂,但大漢的同夥卻反映過來,紛紛拔出傢伙,就要往女人身上招呼。

    女人尖叫起來,聲波尖銳而誇張,極具穿透力。這尖叫聲彷彿某種預先約定好的信號,另外一撥人也拔出了斬馬刀,加入了戰團。

    三才沒有注意到大漢的死狀,他在大漢掙扎的時候就已經摸下樓來,在樓下現身的時候正好看見女人尖叫,然後邊上一群大漢舉刀往女人身上招呼。

    三才想也沒想,給女人和自己各自加了一道光暗組合盾,然後身體一個前躥,朝女人彈射而去。

    他抓住女人的腰身,硬受一輪攻擊,然後幾個翻滾就滾出了人群,撞破窗子,召喚出雷霆戰車,飛奔而去。

    雷霆戰車奔馳了許久,發現並沒有人跟來,三才便把車停了下來。身後的女人似乎第一次坐車,身子靠著三才的背,胸口貼得緊緊的。

    三才第一次被女人如此親近的抱著,身體不自在的發熱,他正想要把女人抱下車,脖子上突然一痛,他發現自己被人咬了。

    難道這個女人是屬貓的?這麼喜歡咬人?

    不過,這個女人明顯是屬羊的,羊不是只吃草麼?

    心裡雖然怪異,但是三才並沒有什麼粗暴的動作,左手反手托住女人的屁股,然後將他整個人轉到身前來。

    幸好,女人只咬了一下,然後順從的雙腿盤住三才的腰身,柔順如同綿羊一般坐在三才身上。

    她咯咯的笑了起來,笑得很邪魅,露出細細的牙齒,上面已經沒有一絲血跡。

    女人昂起頭,注視著三才的眼睛,說道:「李三才,19歲,孤獨城墨者,騎士,傳承孤獨秘術——奇門遁甲。身負家仇,卻報仇渺茫,傳承聖騎士英雄裝甲」

    三才眼中一寒,心中一冷,右手卡住女人的脖子,然後說道:「不用再說了,你要知道的都知道了,現在閉上你的嘴,然後可以走了。」

    右手單手提起女人,將她甩開,扔到一邊。

    他知道自己完全沒有必要出手,眼前的女人僅僅通過自己的幾滴血就掌握了自己的幾乎所有的秘密。要說她是ji女,不僅沒有必要,也沒有可能。

    女人被摔在地上,身子趴著,瞬息之間居然變成一隻小馬駒一般大小的白羊,口吐人言說道:「真是個粗暴的傢伙,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記住我的名字,我叫寒白,相信不久之後,我們就會再見面。」

    這個叫做寒白的像白羊一樣的女人,或者說像女人一樣的白羊,邁著輕盈的步子,消失在夜晚的黑暗中。

    整個事情詭異而莫名其妙,三才理不清頭緒。

    想來想去,他決定回到那家客棧去看一看。當時他的動作很快,他自信只要自己低調一點,沒人會認出自己來。

    可是,等到他回到原來的客棧,整個客棧已經化成一片火海,火勢正向整個鎮子蔓延,鎮子上滿是血腥味,地上躺滿了屍體,除了一個被腰斬成兩截的人還有口氣,其他人全都死的不能再死了。

    三才看了看那個失去了下半身,上半身還在努力往鎮子外爬的人的臉,居然是那個客棧的老闆兼殺豬的屠夫。三才走上前去,老闆死死的抓住他的腳,嘴巴裡吐著血沫星子,語無倫次的說道:「大盜邪蹄來了,我早就該知道那個娘們有問題,我就該知道的可惜了,我的包子」

    看見這個臨死之前還在惦記著自己的包子的老闆,三才臉上露出了瞭然的神情。他拔出了自己的劍,在劍尖上凝練出一絲光明聖火,點燃已經斷氣的客棧老闆的屍身,說道:「可憐的傢伙,安心的去吧,我會幫你報仇的。第六大盜邪蹄?果然是有點邪氣的小蹄子。」

    美麗的小白羊回到自己的窩,吐了吐自己粉紅的小舌頭,將一滴鮮紅的血液從自己的舌尖吐出來,然後放在指尖把玩。這滴血液中的信息,她並沒有完全摸透,把玩一陣,又把血滴放回到舌頭上。起身打開房間中的六扇窗子,從六扇窗子中射出黑白紅紫青藍六種光芒,她是想要利用法陣加持的力量,重新解析這滴鮮血。

    六道輪迴之光剛剛射到她的身上,她整個人卻嘔吐起來,感覺自己喉嚨裡有什麼東西往下鑽。她反應過來,那東西正是自己從李三才身上吸食來的那滴血珠,此時早已經穿過自己的血脈,流轉到自己的心臟中,停滯不動。

    第二天,煙雲寨中。跟隨第六大盜邪蹄寒白的十位強盜級別的馬賊正聚在大堂上分贓。贓物中的那枚先天神物早就已經被寨主大人收去了,剩下的一些晶幣,卷軸什麼的。

    「還是老大這一手玩得順溜,是那幫不長眼睛的小強盜先動咱們的,按照盜神大人的規矩,我們有權自衛,這樣把那枚先天神物送給盜神大人,量誰也挑不出刺來。」一位年輕強盜級別的盜賊歡喜的說道。

    另外一位比較年長的盜賊接著說道:「前不久,盜神大人輸了一枚九天九地定風珠,正在氣惱中,這次我們獻上這枚先天神物,盜神大人肯定非常高興,到時候的獎勵肯定不會差到那裡去。功法,盜賊積分恐怕我們也能夠分到一點。」

    正說話之間,下面突然有小盜賊上來匯報:「幾位副寨主,有人殺上山來了」說完這話,這廝就昏死過去。

    然後這十位強盜就看見門口蹲坐著一個人,肩膀上扛著一把大劍,正在搖頭:「太弱了,太弱了,帶回去肯定會被恥笑。」

    十個馬賊都亮出了自己的武器,為首的那名老成的馬賊說道:「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麼?連我們煙雲寨都敢闖,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來的人正是三才,自從得知寒白就是第六大盜之後,他一點都不著急,慢慢悠悠的再快速建造的帳篷裡過了一晚上,這才來收服他定下的手下。

    此時三才對眾人招了招,說道:「別光說不練啊?讓我瞧瞧你們都有幾斤幾兩,份量太輕我不要,直接送閻王爺了。」

    這話說的輕巧,但是聽到眾人的耳朵裡卻是極大的蔑視。

    結果,經過三才用劍掂量,十個馬賊中,五個功夫較弱的馬賊被三才的劍判定份量太輕,已經身首異處了。而剩餘的五個,個個都像快死的龍蝦一樣,弓著身子在地上不停的扭動。

    「好俊俏的功夫,看得讓人春心蕩漾了!」不知什麼時候,寒白已經坐在債主的虎皮椅子上鼓起掌來。

    三才收劍入鞘,慢悠悠的走到寒白的身前,右手捏了捏她的下巴,說道:「邪蹄是麼?以後你就是我的坐騎了,我雖然是騎士,但是到現在連個代步的坐騎都沒有,說出去挺丟人的。」

    寒白露出純真的眼神,一副萌得要死的摸樣看著三才,說道:「大爺,你真的這麼有自信?」

    三才托住女人的下巴,另外一隻手脫住女人的屁股,將她的身體從虎皮椅子上挪開,自己坐在上面。女人似乎很自然的雙腿盤著三才的腰身,全身掛在三才身上。

    女人的頭昂了起來,煙視媚行,眼波流轉。下一刻,被三才的手托著的下巴變得尖銳起來,三才發現手中托著的是一個骷髏頭,剛剛跨.坐在他身上的紅粉佳人現在變成了一具紅粉骷髏。骷髏頭的眼窩中閃著綠油油的光芒。

    任誰突然遇到這種情況,都會下了一跳。

    不過貌似三才很淡定,他那只依舊放在骷髏屁股下的手突然捏了捏,然後笑了起來,露出白晃晃的八個牙齒。

    這時,紅粉骷髏再變,骷髏眼眶中的那團綠油油的火蔓延全身,將骨頭包裹起來,完全變成一道綠色的影子,全身也毫無重量。

    這種鬼魅狀的寒白,要是有人第一次看到,也會被下了一跳。

    三才搖了搖頭,笑著對那道綠色的影子吹了口氣。

    綠色的影子就變得動盪起來,居然不能維持形態,影子漸漸的變得凝實起來,不一會兒綠色完全褪去,這時坐在三才身上的是一隻可愛的小白羊,她全身雪白一片,光是這份賣相也可以迷倒很多寵物控的孩子。

    三才左手摸了摸小白羊的頭上的角,搖了搖,說道:「來,給大爺我叫一聲。」

    「咩!」

    這一聲羊叫之後,小白羊又快速變幻,重新回到了寒白的人形時的摸樣,這會兒她的頭上的兩隻角消失了,看上去就像天朝一純真美少女。

    寒白身上香汗淋漓,顯然剛剛運用法門連續變幻形態消耗了她很多能量。她幽怨的說道:「大爺,你到底在我身上種了什麼東西,我只不過是吸了你一滴血而已,居然會這麼難纏?」

    三才托著後腦勺,靠著椅子說道:「你猜。」

    「我剛才由地道轉為地獄道再轉為餓鬼道,然後轉身成畜生道,最後回歸到人道,居然都沒有甩開那滴鮮血,我也想不到是什麼東西。我怎麼感覺自己的能量正在被緩慢吞噬,你到底給我種了什麼?是蠱麼?」寒白無奈的問道。

    本來,她以為只要自己由肉身轉為地獄道形態的骷髏,就能夠擺脫那滴鮮血的控制,結果發現那滴鮮血居然如影隨行的變成了自己骷髏形態的骨頭。然後她想將地獄道的骷髏形態轉變成餓鬼道的鬼魅狀態,這樣應該可以甩掉那東西了吧?

    無可奈何的是,那滴鮮血居然化作了她靈魂的一部分,三才隨意的用意念吹了口氣,她就完全無法支持。

    三才回復到冰冷的神態,說道:「告訴你也無妨,那玩意是來自幽冥的種魔,種魔大.法你應該知道吧?所以,愛吸血的女人,告誡你一句,不是所有男人的血你都可以隨便吸。」

    寒白臉上一陣發白,牙齒都開始不斷的顫抖,搖頭恐慌的說道:「種種魔大.法?你怎麼會有那玩意?你不是孤獨城的人麼?」

    三才拍了拍女人的背脊,略帶溫柔的說道:「乖,你就認命吧,現在就變成羊,讓我試著騎一騎,看看舒服不舒服,如果不舒服的話,我看是不是考慮做一副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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