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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各展神通(中) 文 / 顰黛

    果然讓尚官睿的烏鴉嘴給說中了。{.

    任情連續下潛了七次,都一無所獲。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她的探測範圍和公羊奎比起來,根本沒可比性。照這個尋找法,得持續到猴年馬月。

    連續的高速旋轉,產生的撕扯力是何等的龐大,對她嬌弱的身軀而言是難以想像的負荷。

    很快速度就漸漸慢了下來,漩渦的口徑也越來越小,隱約能看到那張彷彿殘花凌亂的蒼白俏臉。

    尚官睿手搭涼棚,看著已近在咫尺的水牆,喃喃道:「再不讓她回來,就永遠回不來了。」

    許靜陶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胸口起伏不定。她知道某人是說給她聽得,而且事實確實如此,任情快撐不住了。

    在榮譽與心腹安全之間衡量了好一會兒,她才下定決心,揮手示意任情放棄。

    而事情卻發生了變故。

    向來順從的任情竟然不聽她號令了,彷彿不要命一般一次次潛入河裡,體力嚴重透支,還不肯放棄,任憑許靜陶用軍法威脅都無濟於事。

    許靜陶眼圈濕潤了,她知道任務失敗,任情是要用生命來捍衛軍部的榮譽。

    大浪淘沙,英雄如歌!

    眾人皆沉默。

    狗屁英雄!一群不要命的瘋子。

    尚官睿大罵,氣急敗壞的越權對兩位白衣侍女下令道:「快,把她拉上來。」

    令河主目瞪口呆的是,自己的侍女簡直成了尚官睿的專屬,對他的話言聽計從,毫不猶豫的就甩出了兩道白綢,向任情捲去。

    可任情身周有刀罡護體,白綢根本無法近身,紛紛化作碎布,灑落江面。

    江潮已至,河主再出手已經來不及了,眼見任情嬌小的身軀將要被大浪吞沒。

    眾人皆駭然變色。心軟者扭頭不忍去觀看。

    「娘的,算我上輩子欠你們的。」尚官睿搖頭歎氣,迅速抽出一張淡藍色符咒,貼在自己的胸口。

    左臂瞄也不瞄就對準了任情的方向。

    「引—天—雷!」

    轟!

    雷光一閃,一道光柱脫手而出,瞬間擊打在任情的背部。

    噗!

    隨著任情檀口噴出一大股鮮血,她的嬌軀也如同炮彈一般飛射而出,墜落在龍眠江對岸的沙地上,還滾出了很長一段距離。幸虧是屁股朝地,否則臉都要被刮花了。

    經這麼一折騰,也是奄奄一息,倒在沙地一動不動,不比之前的公羊奎好到哪去。

    尚官睿心裡惴惴,不至於吧,早期的符咒最多也就對辟榖期有效,這丫頭至少應該是凝脈期吧。

    他選擇性無視了對方身體嚴重透支這個事實。

    河主一邊組織人前去搶救,一邊握著尚官睿的手感謝道:「尚公子大義啊,如果不是您今天兩次出手,龍眠江又要多出兩縷冤魂了。」

    尚官睿乾笑道:「感謝就不必了,您老只要保證那倆傢伙醒來後不找我麻煩,我就千恩萬謝了。」說到這,他不由自主的瞟了許靜陶一眼。

    許靜陶感受到他的目光,緩緩來到近前,深施一禮道:「我軍部恩怨分明,這次的事要感謝你。」

    尚官睿試探道:「那之前的事能不能抵消?」

    許靜陶很乾脆的搖了搖頭:「說過我們軍部恩怨分明,恩是恩,怨是怨,必須分開來報。」

    尚官睿氣的想罵娘,這樣和打你一耳光,然後再幫你敷藥有什麼區別。或者幫你提前敷上藥,然後再打你一耳光?

    羞辱,**裸的羞辱,早知道不救你們這些冷血的玩意了。

    任情傷勢頗重,險些被雷擊穿,需要調理一段時間才能恢復。

    不要怪尚官睿下手沒分寸,他實在不知道分寸為何物何況畫出去的符,都已經定型,不是一百塊錢撕去一半能當五十花那麼簡單。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受傷總比丟了命強吧。

    趁著潮水還沒退去的當口,河主斟酌著用詞道:「那個,尚公子啊,下次您再出手相助的時候,能不能手段再稍微柔和點……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感覺雷系術法未免太犀利了些,中者不死也要脫層皮。別人就算被你救了,心裡難免也會有點疙瘩,不至於啊。」

    尚官睿眉頭一挑:「還救?!河主,這事咱得說道說道。您是主人,賓客的安全問題應該您負責啊,幹嘛往我一個外人身上推啊。還有,雷系術法怎麼了?不用雷系符咒能麻痺那個傻大個?不用雷系符咒能瞬間將那女人擊飛?我們太一門賴以成名的就是雷系符咒,我不用它用什麼?」

    「老夫……老夫只是說說,您隨意。」河主滿頭大汗,他沒想到自己一句話扯出來對方那麼一大堆道理,搞得好像不用雷系術法天理不容似的。

    這小子的毒舌他也有幸領教了,連他都承受不了,也難怪那幾個愣小子潰不成兵,毫無還口之力。

    尚官睿伸出兩個手指強調道:「我提前說好,救一男一女是我一天的限額,下次再讓我幫忙的就是不男不女了。」他知道這群修者死要面子活受罪,索性直接把路給堵死,省的他們產生依賴心理。

    哥又不是專業救火隊員,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勞駕他出手的。

    果然,眾人一聽,皆是目光閃爍,似乎在考慮面子和生命之間該如何抉擇。

    這麼一弄,本來躍躍欲試的又偃旗息鼓了。

    河主無奈的看了他一眼,心說這小子到底是來助陣的還是給老夫拆台的。

    永遠不要小看人類的勇氣,總有一些人自視甚高,是不怕死的,這類人是我們高山仰止的存在。

    「還是我來吧。」一道陰柔的聲音從下方傳來。

    然後一道紅色的身影從六樓陽台飛出,像隻鳳凰一般飄向龍眠江的方向。

    「我勒個去,東方不敗啊!」尚官睿差點嚇尿了。

    平胸,窄臀,喉結。

    飽受春哥洗禮,以他現在的眼力,怎麼看不出飛出去的那朵大紅花是個男人。

    高人!

    尚官睿情不自禁的評價,看來今天這唯一的不男不女指標也被人給佔了。

    「什麼東方不敗?這個是『西海魔女』葉玉*卿。」河主還以為他認錯了人,忙糾正道。

    尚官睿又是一陣蛋疼,連名號都那麼個性,他有些好奇地問:「河主,看這人的實力好像還要勝前兩位一籌,為什麼屈居六層啊。」

    河主笑道:「尚公子有所不知,凡是待在雲鶴樓六層的人都是觀潮社常客,勿須老夫親自招待,只有第一次參加觀潮社的人才有此待遇。」

    尚官睿恍然,原來是他想當然了,牛人都在六層啊。

    葉玉*卿顯然是老油子,等他來到江邊時,江面剛好開始下降,時間把握的分離不差,這才是真正的爭分奪秒。

    下降的同時,他也沒閒著,開始做準備工作,一條又一條綢帶橫貫江面,眨眼便形成了一道帷幕。

    河主看得連連點頭:「葉玉*卿這次下了血本,如此多的天蠶雲絲綢花費的可不是小數目。」

    尚官睿好奇問:「他這是要擋住大潮?未免太異想天開了吧。」

    河主聞言失笑道:「當然不是。他這是給自己留後路,天蠶雲絲綢韌性極佳,雖然不能阻擋大潮,爭取脫身的時間還是綽綽有餘的。真正的手段老夫先賣個關子,你且往後看。」

    眾人看著還沒半天就親密的跟爺孫倆似的二人,心裡極度的不是滋味。

    龍脈守護家族自成體系,雖然不能拉攏,跟他們打好關係還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很多人來觀潮社更多的是想近距離接觸這位貴人,對於徘徊在凝脈期的人來說,頓悟離他們太遙遠了。還不如向元嬰高人討教結丹的方法更實際些。

    金丹啊!含金量還是很高的,放到頂級門派也是統治階層,足夠大部分人受用一輩子的了。

    可惜,有的人甚至連續參加了數十屆觀潮會,都沒怎麼和河主搭上話。而那些能和河主暢談的傢伙又不在乎,以他們的身份地位有的是方法討教更深奧的功法。

    不說別人,商盟盟主解千夏的親媽就是元嬰高手。

    而許靜陶呢?據傳軍部至少有兩位元嬰坐鎮。

    可這二位一個愛錢,一個愛權,壓根不把別人求之不得的機會放在眼裡,典型的佔著茅坑不拉屎,如何不招人嫉恨。

    嫉恨又能怎樣?

    你能挑的過軍部?

    你能挑的過商盟?

    所以負面情緒只能深埋在心裡,甚至不敢流露出任何苗頭。

    尚官睿的出現無疑成了最好的宣洩口,這小子要錢沒錢,要權沒權,還來搶他們唯一的出頭機會,找機會滅他丫的。

    可他們嚴重忽略了一點,尚官睿的「沒錢」是針對解千夏而言,「沒權」是針對許靜陶而言。

    如果三人火拚,鹿死誰手還真不好說。至少尚官睿在團隊內部高度集權,行動不會受下面掣肘。

    敢於挑釁這個新興勢力的人,必將受到毀滅性打擊,淒冷曉月裡的瘋子不在少數。

    難道不想想,河主為什麼對尚官睿如此青睞?

    眼緣是很小的一部分,人家本身有實力才是真正的原因。

    別看河主長的像世外高人,他還真不是什麼世外高人。一個擔負著家族興衰重任的族長,能遺世獨立嗎?

    人啊,莫要太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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