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憶篇——子彈的幽靈 022.黑暗中的幽靈射手 文 / 盤古混沌
此時，這位公主的臉上流露出些許的難受，十分勉強地笑道——
「我迄今還記得很清楚，我殺第一個人時的感覺。」
「當時，我爺爺指揮下的一個偽鈔印製廠裡面出了一個組織的叛徒，因為他的報警，導致我們損失了好幾名兄弟和一條偽鈔渠道。那個時候，我才十歲，我爸爸還沒有死。他們綁著那個人來到我面前，爸爸把槍交給我，讓我開槍。」
喬風愣住了，他呆呆地看著這個只不過十五歲的女孩，想像著她十歲時的模樣……
「我在這之前從來沒有想過要殺人。說實話，一直到拿著槍對準那個叛徒的頭部，並且扣下扳機之前，我都還認為這只不過是一個玩笑。或者說……我的內心告訴我，殺個人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我是黑幫頭目的女兒，這很正常。」
「可是，一直到那個人的頭蓋骨飛出去之後，我才真正明白了，所謂的殺人，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那一次，我足足哭了一個月。吐了一個月。」
「我甚至因為那一次的經歷而厭惡了我最喜歡的肉食。我以前是多麼的喜歡吃紅燒肉啊……但在那一次之後，我卻幾乎變成了一個素食主義者。」
公主的臉上，逐漸浮上了一抹哀愁。
但在說完這些之後，她卻像是鬆了一口氣似的，輕輕地搖了搖頭，再次對著喬風笑道——
「這些話我從來都沒有對其他人說過。因為我身邊幾乎從來都沒有過同齡人。我爸爸對我很嚴厲，一直到他死，我都只記得他嚴厲的表情。」
「呼…………這些話在我的心裡已經憋了夠久的了。現在和你說出來，我真的覺得，好受多了……」
看著公主臉上那種舒坦的表情，喬風不由得摸摸自己的胸口。帶著幾分試探的口吻，小心翼翼地說道：「那……公主，你的這個意思，代表的是……？」
「啊。如果這一次，你能夠從這裡活著出去的話……」
公主伸出手，輕輕搭在了喬風的肩膀上，閉上眼，下巴也是搭在了喬風的頭頂上，輕輕地笑了一下。
「來幫我，只成為我的『魔犬』。好嗎？」
喬風的心中，咯登了一聲。
公主的那一頭金髮，順著自己的頭頂兩邊散了下來。
香味，很淡……但卻很好聞，也很讓人舒服。
至少現在，自己已經獲得了公主的認可。只要能夠從這裡活著離開……
只要，能夠想辦法，從這間宴會廳走出去……
那麼，自己就能夠以「公主的魔犬」的身份，正式成為流鶯會的其中一員！
最關鍵的是……
自己，和那個小丫頭，今天能夠活下去。
能夠……活下去！
想到這裡，喬風緩緩起身，向著公主點了點頭。隨後，他再次掏出手機，按下了夏雨那邊的手機的按鈕。
嘟——————嘟——————嘟——————
可惜，電話那頭依舊還是未接通狀態。那個丫頭，現在是還在昏睡嗎？還是醒了離開，但沒有帶著手機？
或是……
她，已經死了？
喬風的身體再次哆嗦了一下。他掛斷手機，看著旁邊那個臉上帶著些許期盼色彩的公主，強擠出一個笑容，說道：「我那個妹妹……她還在睡覺吧？不過沒事的，她應該很快就會醒。在此之前的這段時間裡，公主，我會保護你的。」
公主臉上的希望之色稍稍淡了一點。但她還是輕輕點了點頭，笑了笑，表示出對喬風的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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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
既然現在，自己已經有了公主這麼一個大靠山，那是不是應該想想，究竟應該怎麼從這裡逃出去？
嗯……慢著慢著，先將現在的事情整理一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首先，就是我們所有人不自覺地走進了這座宴會廳。然後這座宴會廳屬於必須從外側開啟，不然就會引爆腳底下的炸彈把我們炸飛天的模式。
之後，雷聲響動，電路中斷，燈光消失。黑暗中的某個人想要射擊坐在宴會桌最前端的公主，但是何老一下子衝了出來，誤中副車。
然後，我們檢查了所有人的槍械，確定所有人的槍支彈藥都是滿的。但這並不可靠，因為開槍的人完全可以在黑暗中開了一槍之後，再從懷中取出一枚子彈重新裝進彈夾。
然後，又是停電，第二聲槍響在黑暗中響起。那個時候用槍頂著我腦門的江智胸口中槍，倒下了。
之後，再次槍支檢查，而且還是全身搜查。搜查結果依舊是沒有人攜帶多餘的子彈，也沒有人手中槍支的彈藥有消耗。
因為這一點，我們推斷兇手應該就多帶了兩枚子彈，這兩枚子彈現在全部射出，所以應該不會再有兇殺案。
但是，接下來燈光再次熄滅，坐在占宇軒對面的歐陽諾也是胸口中槍，倒在了座位上。
袁游開始精神失常，因為想要衝出去引爆炸彈而被趙姜源一槍打死。
在檢查了所有人的彈藥之後，依舊沒有人開過槍。
嗯……對了，剛才趙姜源開槍的時候，不是有火光的嗎？為什麼自己在黑暗中沒有看到？
我問了一下公主，公主也將這個問題問了出來。不過在徵詢了幾名殺手之後，這個問題的答案卻很籠統。
這座宴會廳雖然破舊，但是地上還是有很多的破舊的布片，牆邊的那些窗口上也有很多的破舊窗簾。
開槍的殺手可以用地上隨處可取的布片包裹住槍口，等到開完槍之後再將布片撕開，幾乎讓人看不出哪塊布上有槍洞。
話說回來，手槍的火花其實也沒有那麼的顯眼，在很多時候，除了開槍的人本身或許會注意到那一瞬間的火光之外，即便是黑暗中，旁邊的觀看者也看不到那綻放的火花。像電影電視中的那些絢爛火光，很多時候都是屬於藝術誇張的範疇。現代槍支的子彈已經很少有明顯火光了，這一點，那些射擊運動比賽的錄像應該就可以很好解釋。
好吧！火花的問題可以就這樣略過去，那麼下一個問題。
在殺了我們所有人之後，那個殺手究竟要怎麼離開這裡呢？
難道在殺掉我們之後，他就可以不管腳下的炸彈，直接堂而皇之地走出去？…………外面有人接應？還是說……
難道我們腳底的炸彈都是假的？其實根本就沒有炸彈？
……………………誰敢保證？
看看剛才，袁游只不過想要開一下門，腦袋就直接被趙姜源一槍打飛的狀態，誰敢去保證腳下不會有炸彈？
那麼，下一個問題。
為什麼兇手不乾脆在燈光消失之後，直接對著在場的所有人無差別亂射？非要滅一次燈殺一個人？這樣對他豈不是更加不方便嗎？
不，無差別射擊的話有一個忍耐度的問題。要知道，這些人的手中可是全都有槍的。萬一自己在黑暗中連續開了數槍，很有可能會讓這些人也開始亂射。在這狹小的宴會廳裡，誰能保證流彈不會彈到自己身上？
好了，問題基本上就是這些。可是，要根據這些線索，要怎麼才能查出誰才是真正的殺手？
在場的這些人中，誰……
才是那顆射出不存在的子彈的「幽靈」？